谁都没想薛蝌和邢岫烟这两人竟是能成了姻缘的,薛姨妈听薛蝌说起时还有些惊讶,但想着邢家虽然贫寒邢家姑娘倒是个好的,想了想便替他向邢夫人提了亲。邢夫人原知她兄嫂艰难,又见薛蝌也是知事的,请人看了八字并无冲突的地方,在说与兄嫂后便也允了,如此这两家倒是结了亲家。此后邢岫烟住在园里,宝钗宝琴倒是都照顾于她,薛姨妈有时也看护一二。

贾琏听凤姐说起这事的时候倒也觉得不错,他听凤姐夸奖邢岫烟也知道那是个老实的,如今能定下亲也是好事,不过他们要成亲恐怕还得过上好一阵子。贾琏并非乱说,宫里的太上皇如今已经昏迷,眼看着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他虽未亲见,每日看着水澈的表情也能猜到了几分的。

果然如贾琏所料,没过几天,宫里就传出了一片哭声,装饰也换成了黑白两色,民间百日内不能办喜事,官员一年内不得宴饮婚嫁,皇室宗亲也都依着远近为先皇守孝。

水澈罢朝三日,朝臣们纷纷上折子请皇上节哀。

“哼,节哀节哀,他们就不会说些有用的。”砰的将折子扔在案上水澈冷哼。

“澈,你现在可是伤痛欲绝,他们当然要上折子请你节哀了。”随手将折子整理好贾琏哭笑不得的将发脾气的水澈搂在怀里,“你最近太累了,既然罢朝三日就别想这些,好好歇歇才是。”

水澈闭上眼靠在贾琏肩头,揉了揉眉心,随后就感觉到贾琏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温热的手指轻轻揉按着额角缓解着他的疲惫。

“小时候总觉得父皇是最厉害最伟大的人,可是父皇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太子身上,甚至亲自教导。父皇的元后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不知道,想来能让他念念难忘的定然不是普通女子,才把这份感情都加诸在太子身上。”

“不管怎么说,对着太子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嫉妒的,拼了命的把他拉下来又如何,在父皇心里,他最重视的儿子从来都只有一个。”

“一开始我也只是不甘心,可是一陷进来就只能不断往上爬,呵,在这种地方,不往上爬就只能被狠狠的踩下去。”

“我知道父皇身体不行了,可是,看着他闭眼···”水澈伸手遮住脸也遮去脸上复杂的表情,平淡的声音里带着几乎察觉不出的茫然和萧索。

曾经强大到他只能仰望的人,终于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

贾琏安静的听着,将水澈更用力的搂进怀里,用真实的体温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水澈并未消沉太久,他清楚的感觉到贾琏无声的安慰。环抱着自己的人始终没有移动过,用他最认真的态度诉说着他的承诺,那些他早已知道的相伴一生的承诺。

同样回抱住身畔的人,水澈露出个淡淡的笑,神色却是平和了许多。

看到水澈的表情贾琏放心许多,心里却想着还是要让他多休息一下,最近水澈忙活的事太多了,虽然身体好,但贾琏还是不想看他为这些事太过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