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想象晓会对俘虏如此优待,而不是物尽其用。”见鸢从床边走开,卡卡西追问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鸢停下脚步。他半转过身来,用那只血红的右眼望向床上的囚犯。“目的嘛……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我需要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卡卡西皱起眉头。
“对,替代品。”鸢重复着这三个字,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他的嗓音低沉下来,与其说是在解答卡卡西的疑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要将他没能看到的……”
话音未落,晓的首领已经消失在了空间裂隙当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卡卡西盯着那处空地看了一阵。然后他收回目光,望向天花板,终于将先前屏住的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听鸢所说的话,带土如今还活着,那么止水和鼬多半也平安无事。至于是带土如他所计划地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还是水门等人及时抵达了战场,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论如何,这个好消息都让卡卡西感到了几分安慰,至少他的牺牲没有白费——虽然现在好像也无法称之为牺牲了。
四下安静至极,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不算有力、却已足够稳定的心跳声。眼帘下垂,卡卡西望向自己的胸口。
被绷带遮盖住的封印吸收了绝大多数的查克拉,只留下了极少数的一部分,与经络中另一股微弱但不容忽视的流动纠缠在一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查克拉正压制着这股陌生的力量,并且在将其逐渐同化,虽然速度非常缓慢,但完全吸收也只是时间问题。
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之后,这已经不是卡卡西第一次醒来。先前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曾拆开绷带查看过,心口被黑棒洞穿的地方被填入了某种白色的物质,成分看上去和鸢的右手相差无几,似乎对方就是用这个把他救活的。
不论这是什么,既然能够将受了致命伤的人从濒死状态中拉回来,它一定是某种极其珍贵的东西。所以为什么鸢要费心费力地救他,甚至不惜将这种宝物用在他的身上?
刚才鸢的回答不但没有解答卡卡西的疑惑,反倒带来了更多的谜团。那个男人在离开前望着卡卡西的样子,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别人。那一刻鸢心里想的是谁?他把卡卡西当成了谁的替代品?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卡卡西索性将这些全部抛开,转而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他现在身陷敌营,虽然处境危险,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让他可以近距离接触这个神秘的晓之首领。不管今后能否顺利逃出这里,他都要尽可能地多从对方身上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反正木叶那边一时半刻不会派出人马主动出击,他可以慢慢来。
又或者,他可以再做一次自己当初没能成功的事情——
带土的影像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卡卡西的脑海。生活点滴中的方方面面,一幕幕在他的眼前飞快闪过,活泼的安静的直率的害羞的,一会儿是战场上带土冲锋陷阵的精英上忍,一会儿又成了月色下红着脸塞给他一盒大福的大男孩。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他们分开前的最后一幕,带土低垂着头,悲愤又绝望地看着他,泪水不断从写轮眼中涌出,滴落在他的脸颊上。
曾经我们都以为时间还长,将来还有机会去说那些还没说出口的话,却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以为我已经死去的你,现在又正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