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宽慰道,“宋兄弟言重了,你年纪轻轻的,好生保养就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宋青书摇摇头,不欲多说这个,举杯敬酒,“我敬诸位。”
陈友谅身后诸将,勇武如张定边,郝宁者,听了宋青书这话不免暗自起了丝轻视的心思,当今这个世道,大家靠武力说话,敬的是勇冠三军的英雄好汉,痨病鬼药罐子全都要靠边站;心思周密如康茂才者,则转着和陈友谅差不多的心思——如此甚好,此人日后不足为患,不必急于一时的去和他争斗。
宋青书远来是客,起身敬酒,大家一起称谢,痛快连饮三杯。在席面上推杯换盏,亲热笑谈,只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乍一看,还真是一派招待贵客的热闹景象。
酒吃了约莫不到一个时辰,宋青书便以身体不好为由,开口告辞,张定边大声道,“才喝了几杯难道就要散席了?宋将军难得来一次,这可不成!”喝令侍从拿大碗来,说道宋将军要走也行,须得连尽三碗,不然大家可不能答应。
张定边是陈友谅麾下的第一猛将,身高膀阔,声如洪钟。他在酒席前得了陈友谅的嘱咐,专门来唱红脸,因此毫不含糊,逮着机会就站了出来,满满的命人斟了三大碗酒出来。
余人见陈元帅不做声,乐得看个热闹,一起离座围拢过来。
宋青书淡然一笑,“张兄这可为难我了,兄弟酒量平平,这三大碗喝下去只怕立刻就要醉倒。”
宋盖世踏上一步,“末将替将军代劳就是。”捧起酒碗就喝。
张定边自然不干,“你替不行,慢着!”抢上要拦,却觉手腕一紧,被宋青书一把抓住,清朗的笑语在耳边响起,“张兄休急,且等他喝完再说。”
张定边心道:那哪儿成?胳膊一使力就想甩开宋青书,最好能摔他一个踉跄,当众出丑,那自己今日这红脸的戏才算唱得到位。
不想肩膀才刚刚一抬,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直透骨髓,腕子像要断了一般,立刻不敢再乱动,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瞬间额头上就布满了豆粒大的冷汗。
偏偏他整人心切,给准备得三碗酒份量十足,宋盖世大口豪饮,也着实喝了一会儿才喝完。一抹嘴拍拍肚子,“痛快!痛快!”
宋青书这才放开张定边,对着陈友谅一拱手,“陈元帅,多谢款待,我明日再来拜访。”
陈友谅十分体贴,一直将他送到府门外,笑道,“兄弟今日才到,一路上辛苦,也是累了,我就不多留你,晚上回去驿馆之中好生休息,有事明日咱们再细说。”
宋青书含笑答应,带同了门外等着的众亲兵昂首离去。
张定边待他走远了才抬起手腕查看,喃喃骂道,“他妈的,真邪门,他这手劲也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