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她们像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到的露珠般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
“不,她们还留下了酒气。”亚当喝了口热红茶,瞧了瞧落地窗上贴的黄色便条纸,“——和约会的暗示。”
伍德伤脑筋地捂住头,他可不想他们今晚的行程就终结在一家小旅馆里:“不,亚当,你也不去。”他想了想说:“那样的活动会很快把你吃下去的食物消耗完毕,再次发出难听的叫声。”亚当面无表情地瞅着他:“是啊,那可真失礼。”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回车上吃呢?”伍德诚恳地提议。
走出24小时快餐店的旋转门,清冷的星辉洒下,虽然是初秋,但气温很低,地面湿漉漉的,有许多积水。傍晚突然出现的怪物和由此引发的连环车祸使纽约市警忙了大半夜,这一带却没有被卷入,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摩天大楼的阴影里。
亚当在门口停步,呼出淡淡的烟气。他穿着米白的棉布衬衫,黑色长裤塞在高帮的系带靴子里,身材修长挺拔,遗传自基因的烙印,金发像能把夜色点亮一般明亮,冰蓝的眸一如他灵魂的色彩。
他前面的银发少年罩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卡车司机服,衣摆垂到大腿中部,过大的袖子插在口袋里,跳过一个又一个石板路上的浅水洼,像被强留在人间的彼得潘,永远失去了长大的权利。
“伍德。”
“嗯?”他呼唤的人回过头,绽开灿烂的笑靥,“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这没有意义。”亚当垂了下眼,是的,名字姓氏有什么意义?他沦落的是存在本身。
伍德大笑:“那什么有意义?我们活着这件事,还是整个世界荒唐透了这件事?”亚当微微一笑,他说不出自己喜欢这个人什么地方,但很多时候又不知不觉明白。
黑夜里的高楼灯火缈缈,孤寂冷清。亚当走向白色格子上的伍德,路灯像沉香色的琥珀,照亮两人所在的一小圈光晕。
“我有两个兄弟,还有很多很多……死掉了。”亚当静静地说。
伍德略微睁大眼,听他说下去。
“一个叫楚轩,比我大四岁,国籍中国,龙隐基地大校。美国特工意外发现他的特殊智力,盗取了他的基因序列带回五角大楼,研究优化后有了我的出生。你知道,当时中国不具备这么前卫的遗传工程学技术,是考古队在一个遗迹挖掘到完整的信息,交给政府,破译出来进行人体实验。”
“那么你的感觉像草履虫一样迟钝,就是这个缘故?基因缺陷?”伍德紧紧皱眉。亚当摇了摇头:“不,基因本身是没有缺陷的,它……进化得太高了,在某个时机以前,自动进入自我保护模式,所以楚轩几乎被断绝外在的刺激,没有触觉、嗅觉、味觉。我是人为的破坏,导致基因的潜在病变,有了微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