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之人先后参加正祭成为神子或是病故,留下他这个古稀老人茕茕孑立。会对仪式成败抱有如此病态的极端心态我或者可以理解,但却无法认同其做法。要知道,拥有伤痛往事的并非只有黑泽家而已。这千年以来,在每隔十数年就举行一次的正祭中献祭的神官不计其数,作为月见子民,谁又没有背负着沉重的十字呢?

身为家主,却做出迁怒于人这等不符合身份之事,我必须马上……等等…

哦…是么,还有这样的考虑在其中么?

见我收回了正要宣布的命令,屏退来人,全宗有些不解:

——好大人?您不马上去么…?不阻止的话…

我重新坐回案几边,缓缓摊开一直在琢磨的那几片书页,定然地在心中回答它:

“不了。他正等着我去呢,怎可能让他如愿。”

——可是,叶大人可能会受到重创…

“我当然明白,但是叶不会死的。”

猫又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黄玉般的眼睛圆瞪,不敢相信地望着我。

我低下头不再去看它,小兽们受惊时的表情都有些类似,那总会让我产生更多不安和焦虑。

“既生为月见的神官,自然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我们都是被选为“月之御子”的主祭神官,这么点创伤又算什么?全宗,别忘记了,他是我弟弟。”

我停下来,又瞄它一眼,它依旧直盯着我。我叹了口气,接了下去:

“即使我不去处理,也会有人去。玉绪会把这件事告诉安娜,所以她肯定马上就会赶去…”

——她并没有权限干涉大神官的行动。

“但她会确保叶的生命安全不受到威胁。”

——这样就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