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也无法保证用你的做法就能成功吧?”他肃然盯着我,句句都刺中我的要害:“确实,贽祭成功的把握并不大,但如果如你所说按照以往的方式举行正祭就好,为何两次甄选的结果都是我们两人呢?很明显,这一次的情况已经和以往不同了。”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我们一起来想一想,到底要怎样才能封印黄泉之门!”我不耐烦地在靠近中庭的木廊边坐下,不再看他:“那种已经灭亡的村子里流传下来的祭祀方法…我是不会承认的!”

叶愣了一下,再开口时显得有些无奈:“如果能有别的方法,爷爷他们应该也早就想到了吧…”

我转头瞪着他:“你已经放弃思考了么?真不像你。”

他轻轻摇头,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幽然叹息:“不得不承认,以我们两人现在拥有的力量,无力改变局势。擅自变更仪式流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们也无法预料……所以,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勉强自己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会连大家一起拖累而已。我是月见的神官,不能冒那种险,我只能选择成功率最高的做法。”

“……是啊,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至少,如果能找出 ‘根源’的话,就不会如此无力…”这份悲叹不止是对无能为力的自己,也是对月见。

灵道的异常和怨灵的聚集往往在最初时都有其“根源”。若能从那处下手,经行除跋仪式,或许能彻底将扭曲的灵道封闭,令灾厄从这片土地上消失。可悲的是月见的古文献中找不到任何关于“根源”的记载,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将其消抹一般。时至今日,御五家依旧没有应对逐渐扩大的灵道的方法,唯有不断地以仪式来封印门。

就算我决心斩断这残酷的命运枷锁,也不知应对何处挥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茫茫黑夜中往复徘徊,无法前进。

不知何时,叶轻轻将头斜靠在我的肩上,嘴角牵起若有若无的苍白笑容。

“不要难过,好么?一起的话,不会孤独的。”

“你明明知道…我希望,至少你能活下来。”我的笑容寒冷如冰。叶总是轻易地就放弃自己,即使和他做了“再也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无谋之事”的约定,他也总是会将之抛到脑后。

“如果能够死在你的手里,对我来说将是至高的幸福。”

我猛然一怔,连靠在身边的叶也吓得立起身望着我。瞪大的琥珀色眼眸中同时充溢着惊愕和了然这两种矛盾的意味。而我,在在那双澄清的眼眸中见到了自己的表情,全然无法置信的讶异和不太明晰的愤怒正酝酿着,用尽全部的抑制力才没让潜藏在心底的怨愤脱口而出。

是的,叶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终结的那一刻,如此淡然是因为他确实视之为幸福;而那些许的惊愕是源于我的反应,或许他本以为我会被他这番话而触动,进而放弃抵触的心理。

然而他错了。

我怎可能将终结至爱之人的生命当做是幸福?

叶,你真的觉得我能够和你一样,笑着面对这种结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