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那年的暗祭中,叶终于得到许可在暗祭中使用雏人偶作为“贽”。神事获得了成功,封印的状态没有任何不妥,这让原本反对呼声很高的神官们也不得不承认叶的能力。

原以为叶会非常激动地欢呼,但他的表情倒是一贯的平淡。

从上一次使用“贽”成功地举行暗祭到如今少说也有几十年了,能给叶实质性帮助的人在月见是没有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能获得成功,我也非常吃惊,但他却那样定然,我真的小看他了。

回到住所时已过凌晨三刻,爷爷简单地勉励了几句就叫我们早些休息。躺下没多久,轻叩声透过中间的隔扇传了过来,我翻身起来,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叶果然从门后探出半个头来:

“可以过来么?”

我点点头,他立刻穿过隔扇来到我的被褥边,没给他犹豫的机会我果断把他拽了进来。

“睡不着么?”

“有点。”

他的身体有些凉,应该不止是刚才吹了夜风的原因。使用力量会消耗体力,对精神的冲击也很大,他现在一定非常疲倦了。我握住他的手小声的问他:“你不会是现在才觉得害怕吧?”

“倒不是…”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很紧张啊。”

“胡说!”怎么也看不出来吧…即使是我,也经常摸不透叶在想什么,他真的很擅长掩饰内心的波动。到侍仆们行礼并退出房间时为止都显得非常安静的叶这个时候才露出些许不安的摸样,仔细想来,一点也不紧张那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暗祭是使用活祭来安抚门之鸣动的仪式,如果失败就要在短期内重新进行,那就意味着增加牺牲者的数量。如果不能在正祭之前将门中的灵力流控制在预定范围中,正祭就极可能失败,这是御五家一直以来极力避免的大灾厄。用“贽”来作为祭品的替代物,一旦失手后果是很严重的,不是几句道歉或责罚几个人就能补偿。要在十几年都无人成功的情况下使用那禁术,叶不可能有万全把握。

“所以说…你根本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险…万一失败的话…”我轻抚他的头发,他却忽然抬眼望着我:

“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失败的话,结果就由我来承担。将我作为补偿献祭应该可以安抚神明的愤怒。”

“你!”听到那话的瞬间我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无法压抑的怒火高涨起来,手上的力道也不受控地加重:

“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赞赏你这种无私无畏的做法么?早知道你是抱着这种念头去做的我一定会让爷爷禁止你参加暗祭!”

肩头的痛楚令他眉心轻蹙,但却没有挣扎,只是定然地迎着我的目光回答道:“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我一定要试!暗祭多举行一次牺牲者就会增加一人,我不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