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的书我已经基本读完了,再拿出来翻阅也是索然无味。于是坐到身体又开始麻痹时,我站了起来。

镇上可去的地方也不多,除了靠外围的田地和住宅区就只剩几条街道。这里的人们长年务农,副业并不多,加上封闭的地理,所以几乎没有娱乐设施,即使是有我也没多少兴趣。

无目的地在镇上转悠了几圈,遇到的人几乎都会恭敬地向我行礼问候,可是我并不认识他们。隐约可以听到背后有窃窃私语,那让我有些不爽。

我知道一般民众对御五家是视若神明般地尊崇,但那也等于将我和他们隔离开来。不论他们此刻对我怀有的是好奇还是敬畏,都注定了我无法融入他们这个事实,况且这样被众人的视线注视着根本就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我停下来思考了片刻,还是朝乡土展览馆走去。那边还有一些古书,用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

虽说是这么决定了,但抱起书本时却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力。盯着一行古文有数分钟,读了几遍以后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读了些什么。拿着书走到角落里又努力了近一小时,我终于无奈地放弃了。

虽然眼睛是在盯着那些飞扬洒脱的古文,但思绪却早已经不知道飞往何处。在各种纷乱思绪混杂的最末端,我发现自己正猜测着叶此刻在做些什么。

我和他虽是除了各自修炼的时间外几乎都在一起,但并非没有过分开的时候。最久的一次是我随父亲去出云做法事,有一周都没有见到叶,但即使那时也没有觉得像现在这般难熬。

叶你这个笨蛋,那么想结婚么?

在心中愤愤地涌现出这句话时,我不由得自嘲地苦笑。

我和叶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过几年我们就可以独当一面主持神事,承担起月见的命运,然而我这个兄长却在为这种事而耿耿于怀……

没事的,叶很快就会回来,而且去见候选人并不代表他要立刻与对方立下约定,结婚什么的,怎么也要等到我们成年以后。

怀着这种想法,第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那时我才体会到所谓“度日如年”的滋味,只盼着叶能快一点完成爷爷交待的使命赶回月见。

此后的几天(注)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我发现自己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绪也变得越发焦躁,难以抑制。一向都以自控力为傲的我算是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不成熟了,为了避免被更多人看到这种丢脸的摸样,我干脆窝在房间里不出门了。

那短短四天是我至今为止人生中最长的四天。

所以当叶欢蹦着扑到被褥上把依旧在蒙头大睡的我揪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当确认了眼前之人那温暖又真切的存在感以后我立刻抱住了他,直到被紧紧箍在怀里的少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