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卧槽!
海姆达尔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看向威克多,后者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般往嘴里送吃的,好像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
海姆达尔定了定神,学威克多那样专心致志的吃饭和伺候儿子。
午餐很丰盛,味道也很好,但还是吃得不太舒爽,这里面当然有人为因素在里头。
午饭结束后没过多久,隆梅尔突然提出告辞,还真应了道尔顿夫人请吃午饭的邀请,蹭了顿饭就拍屁股走人了。奥萨姆似乎不意外,象征性的挽留都没有说,道尔顿夫人也没有丝毫尽地主之谊的觉悟,简单的道别后,目送他们离开起居室。
奥萨姆把他们一路送到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海姆达尔,海姆达尔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表面功夫十分到位,把一个亲热中透着疏远的表侄演绎得淋漓尽致。
奥萨姆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隆梅尔仿佛对二人没有硝烟的角斗一无所知,他对奥萨姆说:“见也见过了,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话说得很绝对,隆梅尔一点都不怕翻脸。
老爸的斩钉截铁让刚刚领悟了什么的海姆达尔有了新的认识。
“妈妈早就死心了。”奥萨姆吊儿郎当的姿态与他嘴里的话反差强烈。
“那就拿出‘死心’该有的样子!”隆梅尔的口吻冷酷得让人心寒。
奥萨姆回到起居室,站在窗前的安德莉亚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奥萨姆一言不发地坐下。安德莉亚不需要他说什么,通过那扇窗户,她能够看见那个人离去,就像当初那样毫不犹豫地舍弃得天独厚的英国环境,到北欧落地生根。
安德莉亚走到奥萨姆身旁,奥萨姆如母亲所愿放下杯子,任母亲的手掌抚摸自己的脸颊。
“只有我的奥萨姆是最像的,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安德莉亚低语,眼中迸发出的执着叫人忐忑。
奥萨姆却毫无异样,片刻后他拿开母亲的手,在点心盘里挑了块糖果塞进嘴里。
他们当然相像,隆梅尔和斯诺是舅舅的亲儿子,长相上斯诺偏向舅妈,隆梅尔和舅舅极为相似,母亲安德莉亚是舅舅的亲妹妹,自己长得像舅舅一点不奇怪,既然母亲执迷不悟并满足于他像隆梅尔,那就像隆梅尔,对于这点奥萨姆早已学会不去辩解。
安德莉亚之所以终于按耐不住想见海姆达尔,无非就是像亲眼证实自己的猜测,今天过后她的心病将不药而愈,海姆达尔与隆梅尔的相似度有限,第三代米奥尼尔简直是威克多·克鲁姆的翻版。
比隆梅尔小两岁的安德莉亚和隆梅尔几乎算得上青梅竹马,她对于隆梅尔的各方面知之甚详,奥萨姆从小被逼着效仿自己的表兄,尤其在穿着举止上不容疏忽,亲朋好友皆称赞奥萨姆的优秀——道尔顿夫人是教育儿子的行家里手,深埋在心底无法宣之于口的执念与寄托又有谁看得透?
同床异梦的道尔顿先生都被蒙在鼓里,每每午夜梦回懊恼无法与“真爱”长相厮守的时候唯独没有在儿子身上挑刺。
小道尔顿先生的资质有目共睹。
只有奥萨姆明白,安德莉亚从没有把他定位成道尔顿少爷,他是隆梅尔的“儿子”。想到隆梅尔第一次见到他时的表情,奥萨姆忍不住开怀大笑,能见到那位四平八稳的表兄变脸,事后回忆起来实在大快人心。
二、
他们没有立刻回家,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看见巫师冷饮店的招牌,于是推门而入。米奥尼尔吃了几口牛奶冰淇淋,困倦地连连打哈欠,海姆达尔抱着孩子,等奶娃睡着后把他放在卡座的椅子上。
隆梅尔不喜欢吃甜点,起身走向收银台,海姆达尔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饮料,阅读店中供应的报纸的威克多笑了起来,“憋得难受吗?”
海姆达尔抬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指哪件事?”
“你还卖关子?!”
威克多见他炸毛觉得更加有趣了,“克鲁姆和斯图鲁松是姻亲。”
“所以你知道?”
“原来不是很清楚,但世事无绝对,发生过的事情总会流露出蛛丝马迹,和你在学校重逢前我就见过隆梅尔几次,也听过亲戚间的流言蜚语。”威克多放下报纸。“其实道尔顿夫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大概对我没什么印象。”
“……她只看得见她愿意看见的。”海姆达尔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