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说:“真没想到求婚的会是里格。”
威克多悠然一笑,那说不出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令周围的几位男士不约而同地咬紧后槽牙。
宴会间隙,海姆达尔找了个理由躲到与正厅连接的茶室内歇脚,顺便吃点东西。
过去的两个小时内,除了一开始和朋友们待了十五分钟,之后被隆梅尔和朗格带着在场内转悠,在一茬又一茬的陌生人面前扮演“隆梅尔的贴心儿子”、“被朗格看好的下一代中流砥柱”,说着既不会显得尖刻又不无聊的诙谐话,脸上的笑容像拿个尺子衡量过似的,一切都要把握好分寸,不能随心所欲。过程着实累人,不过他并不后悔,而且收获良多,学会熟练运用虚与委蛇、心口不一便是成长阶段之一。
“主人,这是礼品单子。”希娜把单子搁在茶几上。
海姆达尔呼噜噜的吃着希娜端来的热汤,看到单子眼睛一亮,感觉嘴里的汤更香了。
“礼品放在哪儿了?”海姆达尔问。
“已经挪到图书室里了。”
“我现在去看没关系吧?”
“你要去看什么?”威克多走进来并靠近,吃掉海姆达尔勺子里的汤,又让海姆达尔喂了一口。
海姆达尔说:“我想去看看给我的礼物。”
“迫不及待了?”威克多咧嘴一笑。
海姆达尔自鸣得意的说:“趁大家都在,把东西拆了,万一有滥竽充数的,我就有机会趾高气扬地把东西丢在对方的脚前,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
威克多哈哈大笑,然后点头,“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
礼物堆放在门边,一进门就能看见,约半人高,上面用刺绣毯子盖着,像一个隆起的小山包。
“真不少。”海姆达尔喜笑颜开。
威克多没吭声。
希娜默默抽掉毯子,半人高的礼物陡然膨胀,而后像山崩一样轰然垮塌,一部分礼品滚落到海姆达尔脚边,争奇斗艳的花色包装纸取代了地板的颜色,房间内一片狼藉。那些个体比较庞大的礼物被搁在一旁,没有混到“山体”内。
“这么多啊……”海姆达尔傻眼了。
希娜再一次递上礼品单子,斯图鲁松室长这回比较重视,拿到手里看了几眼,立刻就眼花了,半数以上的人不认识。
“还要丢到人家脚前吗?”威克多笑盈盈的说。
斯图鲁松室长满脸憔悴,这要检查到猴年马月?
“那就随便看几个吧。”随机抽查也是检查方式之一嘛。
斯图鲁松室长感觉就这么一事无成的出去,太没有面子了。
“主人,还有些礼物没有署名。”希娜指出摆放在书柜前的一摊,而后拿出随那些礼物一起来的信件。
海姆达尔好奇的接过,最上面的信封是深紫色的,他走到书柜前找到了同色的包裹,扁扁的如同一块板,托在手上挺有分量。海姆达尔摇了摇,又放在耳边听了听,实在猜不出是啥。
希娜试图阻止他拆封,认为有危险性。多多马对它说过,不安好心的人往往知名不具。
“没关系。”海姆达尔安抚住了家养小精灵。
“我知道是谁,我看出了他的字迹。”海姆达尔转向男朋友,后者只好点点头。
带着一丝心虚,海姆达尔拆开了深紫色的包装纸,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是一本图画簿子。他翻开撒着金粉的绿松色扉页,而后小小的惊呼了一下,他急忙转头看男朋友,后者也是一脸的惊讶。
第一页是一幅多人肖像画,坐在最中央的是约尔夫,约尔夫身后站着瓦西里耶维奇校长,他们周围是穿着德姆斯特朗校服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那时候约尔夫也还是学生的打扮,五官带着些稚气未脱的青涩。
这个老菜皮……
海姆达尔心里五味杂陈,老菜皮一向谨慎,信不是他亲自写的,但是与海姆达尔传递消息的一直是这种字体,可能出自某个忠实信徒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