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罗看着菜单说:“你吃什么?我请客。”
“老板知道我要吃什么,您不用管我。”海姆达尔说。
埃罗招手叫来老板。
二人的早点很快被端上桌。埃罗的早点十分精致,老头一大早上就吃甜食,斯图鲁松室长看着那一块块缀着草莓、杨桃、猕猴桃和菠萝的奶油蛋糕、贝壳面包就满嘴发甜。蛋糕边上的咖啡倒是很香,勾得他嘴里的哈喇子呈泛滥之势。
海姆达尔用力嗅了嗅培根的香味,情不自禁地搓搓手,用叉子把烤的很有嚼劲的燕麦面包撕扯开,熟练而果断地剃掉生菜和番茄——就像一位技艺娴熟的主刀医师,一口面包一口培根的往嘴里塞,对搁到角落去的生菜和番茄视若无睹。
“你吃的是什么?”埃罗看培根的眼神让斯图鲁松室长深深觉得这人其实挺不礼貌。
“培根和面包啊,难道您不知道?”海姆达尔的语气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点刻意,多少有点借题发挥,这老头让他浪费了四十来分钟的青春,早知道就跟老爷多窝会儿了。
斯图鲁松室长小心眼地哼哼了两下。
“不奇怪。”埃罗不慌不忙的说。“英国人只有食物,没有美味。”
海姆达尔往嘴里塞培根的动作一顿,真刻薄!
“哦,错了,你是冰岛人。”埃罗喝了一口咖啡,挑剔地蹙起了眉心。“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以为您会接着说,冰岛人只有食物,没有美味。”
埃罗对他稚嫩的小挑衅不以为然,“我不了解冰岛。”
海姆达尔老没劲地低头。
老板来到桌边,鼓着腮帮子的斯图鲁松室长看清楚老板手中那杯冒着“绿光”的恶心玩意儿时,噎住了。他张大眼睛捶打胸口,老板当机立断把杯子往前一送。斯图鲁松室长接过一饮而尽,在威尔士绿龙和玩命之间,他泪流满面地选择了前者。
斯图鲁松室长把空杯子放在桌上,一脸憔悴地看向老板。
“克鲁姆先生的嘱咐。”老板笑容满面。
“您可以假装制作过!我也可以假装吃过!”这老板实诚得令人发指。
“我收了钱。”老板又道。
海姆达尔没吱声了。
老板对看热闹的埃罗法官略一点头,微笑离去。
“克鲁姆还管你吃喝?”埃罗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说明有个人愿意为你花心思。”海姆达尔无意与他多谈。
埃罗无声一笑,沉默在二人之间破土弥漫。
门口传来说笑声,一群男女步入归心似箭,有人拍了下埃罗的肩膀,并热情地叫了他的名字。埃罗站起来,脸上挂着比对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欣喜。他们用法语亲切地交谈。“亲切”这词儿在这三天内将成为最不值钱的东西。海姆达尔闷头啃燕麦面包。
埃罗与那位来自葡萄牙的Lord结束了寒暄,坐回座位,笑容还残留在唇边,热切已从眼底撤离。葡萄牙威森加摩的大法官拥着漂亮的年轻女助手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走到馆子的另一头就座。
“会不会是格林德沃?”埃罗说。
海姆达尔茫然地眨巴两下眼睛,“……您是说迪吕波的事情吗?”
“不是他还会有谁?”
海姆达尔庆幸自己还年轻,反应速度不算太糟糕,不然跟不上这位老爷的心血来潮。
“应该不是。”海姆达尔看着盘中那两小堆蔬菜。
“不排除这个可能。”埃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