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德大法官此时站在一面穿衣镜前小心整理衣襟,他摸了摸胡子,抚了抚头发,十分钟以后,终于放过了不断说着漂亮话的措辞圆滑的镜子,拿起圆顶礼帽,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约定的酒吧前,他望着悬挂在门上的招牌,深吸口气,推开酒吧大门。
侍者热情的迎上来,“哈尔德先生!”
“我等的人来了吗?”哈尔德轻声问。
“来了,我已经把他带去了您平时使用的房间。”
“谢谢。”哈尔德塞了几枚金加隆到侍者手中,侍者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允许我为您带路。”侍者殷勤的充当路牌。
他们在二楼的一扇房门外停下,哈尔德看了那侍者一眼,侍者低眉顺眼的离去。哈尔德大法官脱下帽子,紧了紧领带结,又抚顺了袖子上的褶皱,做完这一切,他举起右手略显拘谨的敲响房门。
“请进。”门内传来回应。
哈尔德推门而入。
“下午好,吉伦特首席。”哈尔德恭恭敬敬的欠身,反身飞快合上房门,然后转回身看向房间里的人。
吉伦特站在壁炉前,面带微笑。
“哈尔德先生,咱们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吉伦特的口吻让哈尔德松了口气,脸上禁不住带上了些许激动。
“六年前,在国际巫师联合会。”
“一晃六年了。”吉伦特伸了下手。“我们坐下说吧。”
茶壶自动腾空而起,斟满了他们的杯子。
“想必您很好奇我怎么突然联系您。”吉伦特等对方喝完茶才开口道。
“我……其实心里有点底。”哈尔德有些犹豫。“今年是述职年。”
今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是各国威森加摩首席向IW最高领导人述职的日子,向中央汇报工作每六年一次,整个会议进程将持续三天。换句话说各国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的大法官们在十一月二十一日那天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因为大家将要面对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首席大法官,全世界首席的直接领导人,也就是眼前这位马瑟兰·吉伦特。
“哦,跟那个没关系。”吉伦特说。“我是指这次国际威森加摩面向各国的人才考核。”
哈尔德眨巴眼睛,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吉伦特仿佛没有察觉,又道,“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有个年轻人之前一直在IW工作,人很勤快,和大家的关系也不错,我们都挺喜欢他。前一阵他为IW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我们商量下来决定让他转为正式职员,但问题是他离过17岁生日还有几个月。需要我再说下去吗?哈尔德先生?”
哈尔德终于摆脱了木然,僵着脸道,“您的意思是您亲自跑来是为了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为了让他避开IW不成年不能转正的规定?”
吉伦特好像又一次没有看见他的大失所望,“很高兴您听懂了我的意思。”
哈尔德感觉一口气哽在了喉咙口,口气不免有些冲。
“很抱歉,您说的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因为这不符合规定,他在冰岛威森加摩没有工作经验。您可以安排他到我们那儿学习一段时间,累积三、五年经验以后再参加考核,那个时候谁都不会有怨言。”
吉伦特扬起一边眉毛,“您兴冲冲的跑来我却没有如您希望的那样谈论您感兴趣的话题,让您失望了我向您表示歉意,但是,请别对我发火。”
哈尔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至于您的提议,谢谢,我们都明白,但现实就是明白了不一定会那样去做。”
“您应该那样做,那样才正确,才不会惹人闲话,这些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哈尔德梗着脖子说。
“惹人闲话?!就像您刚才那样恨不得踮着脚尖跳进来,把我视为帮助您加官进爵的福音天使?”
哈尔德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别这样,哈尔德,放轻松点。你明知道在首席任命上我的发言权不代表一切。”吉伦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