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傻等,谁都说不准破除咒语需要花多长时间,就连破咒语大师也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具有先见之明的斯图鲁松室长拿出了准备好的魔药学家庭作业,一边对着荧光闪烁的光芒查找书本,一边往往羊皮纸上书写答案。
斯图鲁松室长臭美的想,应该把这一幕拍下来,他的魔药学教授一定会为他的奋发图强而热泪盈眶。
他奋发完了,那边还没有传来好消息,海姆达尔不由得看了纽伦一眼,后者稳如泰山。海姆达尔竖起大拇哥的同时又觉得十分悲催,纽伦行长之前付出了多少年的青春才换来今天的坚若磐石?!
又过去半小时,海姆达尔预习完了药草学,迪吕波打开了墓室大门。
二人一妖精走下楼梯的脚步兴奋中带着谨慎。二人在墓室内转了一圈,找到了墙壁上的火把,于是点燃了它们。墓室呈长方形,很小,正对阶梯就是一副棺椁,阶梯两侧各摆着一副银色盔甲,犹如墓室的守卫。棺椁左侧的墙上描绘着壁画,题材与刻在石壁上的雷同。棺椁右侧的墙上是一个个格子,里面放着不同的东西,还有些珠宝和花瓶,也许是当初的陪葬物。
他们没有看见前司长,也没有看见传说中的被盗财物,海姆达尔以为能看见堆积如山的金加隆。墓室内除了他们仨,貌似不存在第四个喘着气的生命。确信没有看到人后,大家各自散开。
纽伦跳起来捞那些黯淡的珠宝,似乎想检查有没有自家丢失的东西混在里面。
迪吕波对墙壁更感兴趣,可能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被咒语封闭的隐藏墓道。
海姆达尔自从点燃火把后,关注的重点几乎全放在了棺椁后方,正对阶梯的那面墙壁上。墙壁上描绘着一幅天神之光普照大地的图画,画面下方是感恩戴德的信徒们,看那意思貌似在说虔诚的信仰能换来神光照拂,获得心灵的救赎。
重点是画面正上方的那座天平,也就是被画中神顶在脑袋上的吉祥物……斯图鲁松室长想了半天,没找到准确的名词,干脆就叫它吉祥物。
海姆达尔挤进棺椁旁的空隙内,尽量靠近那幅画,他伸出手抚摸壁面,然后踮脚摸向天平,反复确定手感后,他拿出魔杖,向石壁施了一个魔法。只听啪喀的摩擦和破裂声持续传来,在静谧的墓室内响若惊雷。
“你在干什么?!”迪吕波压低声音叫道,一脸的谴责。
纽伦什么都没讲,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海姆达尔的举动,直到画面中的天平被整个移出,悬浮在半空中。
迪吕波满脸不理解的嘀咕了一阵,又说:“你这种行为叫偷盗知道吗?!趁现在赶快放回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见!”
海姆达尔没有搭理他,专注的看着天平,指挥它轻轻落在棺椁上。
“斯图鲁松!”迪吕波上前一步,被纽伦挡住了。
“您先别着急,相信斯图鲁松先生会解释他的行为。”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亲眼所见,我不能否认我的眼睛。”
“但有的时候,眼睛看见的不能代表一切。”
迪吕波瞪着纽伦,僵着脸不说话了。
小心翼翼的把天平颠倒过来观察底座的海姆达尔忽然发出短促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偷东西让你很快活?难道这是国际威森加摩崇尚的新个人风格?”迪吕波尖刻的指责。
“对不起,请原谅,我并非起了据为己有的歹心。”海姆达尔终于开口。“只是有一个疑惑想确认。”
“什么都是你在讲。”迪吕波显然并不相信。
海姆达尔耸耸肩,把天平交给纽伦。
“请您朗读上面的文字。”
纽伦平静的接过颠倒的天平,海姆达尔相信他之所以无动于衷,也许跟自己一样,已经认出了它。
“我知道你们乱套了,应该说这个世界乱套了,每个人都在找它,其实是我拿走了它。我每一天都心情愉悦的观赏因此而引发的一出又一出的闹剧。我巧妙的安排了一次偶遇,让一个麻瓜神职人员相信它是神赐予的圣物,并对此深信不疑。他把我视为神的代言人,奉若神明,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厌倦了国际威森加摩,厌倦了法律的严明,厌倦了板着脸的同事,厌倦了法槌的敲击声,厌倦了一成不变的审判。我想找点乐子,啊,妖精叛乱给我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想我愿意尝试喜欢他们,虽然他们在我心里就跟臭虫一样恶心。
你们就这么相互埋怨直到地老天荒吧,我会在天主的直视中,心满意足的注视着墙壁上的圣物——我美妙的战利品,即便我的肉体终将消亡,我的灵魂仍将大声嘲笑。
嗯,下面还有一行字,不是那位神之代言人的留言——谨以此物敬献给国际巫师联合会首席魔法师,国际威森加摩首席大法官,伟大的皮埃尔·波纳库德先生。落款是布拉格古灵阁银行。”
纽伦的声音消失,墓室中静默了片刻,迪吕波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