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接触到仨大人暧昧的眼神,老爷不淡定的清了清嗓子,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得意。
他到校的时间算早,寝室楼里空荡荡的,走了几步,海姆达尔抬头,发现塔顶隐没在黑暗中,最上方的几面小气窗暴露在了视线里,平时学生们是看不到那些小气窗的。
他来到壁炉边的告示栏旁,上面还贴着圣诞节前的讯息,拨开用人单位的宣传画报,能看见换书的告示;五、六年级的课表;寻物启示;各研究室的通知;还有一些花花绿绿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字条。
翻了半天,最后在角落里看见轮值表,仔细查看一番,上面没有一月五日这一栏,海姆达尔转身离开了告示栏,去摸门钥匙的时候脚步略顿,他还是拿出了魔杖,对准塔顶施放了魔法。
做完这些,海姆达尔通过门钥匙刷地回到了房间。
与此同时,楼下进来几个六年级的学生,正相互说着什么,其中一人突然住了嘴,东张西望。其他人看他这样也跟着闭上嘴,随后发现塔内有稀里哗啦的水流声,像什么地方开了闸一样。
第一个察觉异样的学生已经找到了根源,他抬头望天,阴云密布,倾盆大雨,雷声隆隆,时而有闪电划过云层,塔内白光频闪咔嚓作响,就跟头上装了台开了闪光灯的照相机似的。几个六年级面面相觑,发现对方的脸特悲惨世界,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这是哪个寝室的主意?外面下雪,里面下雨?”
虽然有家养小精灵负责扫帚卫生,还是有针对学生的值日表,每个寝室一个星期,主要负责塔内天气以及协助级长查看晚上的就寝熄灯情况。
“幸好没有刮风。”一个六年级貌似挺乐观。
结果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扫来,差点把脸吹歪了。这刮风的尺度把握的特别令人发指,直往脸上呼啸,像刀子剌似的,脸以下全是安全地带,至于休息区域的那些板凳沙发小茶几,一丁点都不受影响。
“这到底是哪个混蛋弄的?!”几个六年级师兄抱头鼠窜,一边跟武大郎似的弯腰往前蹭,一边在嘴里骂骂咧咧。
让寝室塔内又是刮风下雨又是电闪雷鸣的斯图鲁松室长这会儿一点都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正乐呵呵的摆弄他的行李,在写字台和床头柜前比划半天,美滋滋的放上通过圣诞节得来的礼物,还把一张特大号的威克多的海报贴在靠窗那边的墙壁上。
自娱自乐完了以后,海姆达尔打开房门,只听到整个寝室塔鬼哭狼嚎的,正纳闷,门边的肖像画悄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海姆达尔立马囧了,抽出魔杖准备改正错误,画像们严厉的阻止了他。
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好玩的事儿,画像们不愿意那么早让它结束,还威胁海姆达尔,如果他敢多事,他们就把他这个罪魁祸首捅出去。
【放心放心,弄不死人,没看见他们都蹲着走么。】抽完了开始递糖果了,【也就是你有这个本事,那些六年级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了近距离的观赏,肖像画全都跑去楼下,挤在一块儿看热闹,不时发出嘲笑声。
等肖像画们全跑光了,海姆达尔默默检讨了一番,然后飞快来到楼下,又飞快朝塔顶放了个魔法,再飞快转身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从头到尾看了个究竟的肖像画们指着大门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塔内顿时风停雨歇——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整个世界安静的都有些不真实了,被折腾的够呛的学生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一阵阵的恍惚。
冲动之下跑出来的海姆达尔庆幸自己没忘了穿斗篷,立在原地呆了呆,然后沿着青石小径朝一、二年级的寝室塔走去。
进了寝室塔,海姆达尔四下一扫,叫住了一个自打他进门就一直斜眼朝这儿瞄的一年级。
“您认识我?”这个一年级颠颠儿的跑过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认识,你是楚格的朋友。”海姆达尔对他笑了笑,一年级一脸幸福的点点头。
海姆达尔见他头上戴了顶彩色粗毛线编织的帽子,两鬓处各垂了一个毛球,这个年龄戴这帽子显得特别可爱。去年年底里安还曾经抱怨自个儿老了,不适合装嫩了,不得不从衣柜里挑出一批活泼亮丽的帽子寄回家。记得当初里安除了鸭舌帽,第二喜欢的就是毛线帽子。
“楚格来学校了吗?”海姆达尔问。
“来了来了,我去叫他。”一年级殷勤的点头哈腰,转头去叫人了。
正在寝室里摆阔老爷架势的楚格一听海姆达尔来了,急忙放下几乎快翘到天上去的二郎腿,从座位上跳起来。
“我的作业放哪儿了?作业!”直扑书桌,在上面犁地似的搜寻。
跟他同寝室的室友抱着一盒零食不停的往嘴里送,看戏似的打量满寝室乱窜的楚格,来报信的毛线帽子走到他旁边,捏起一块软糖送进嘴里,听到楚格嘴里嘀嘀咕咕,毛线帽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就知足吧,哪个研究室的室长会像斯图鲁松先生那样上门找人的?我还想我们室长亲自来问我功课呢!”毛线帽子加入了飞天扫帚研究室,目前就是个小打杂。
零食室友一言不发,用粘着糖分的爪子挠了挠肚子,又解开了肚子上的两粒扣子,感觉松快了,埋头继续吃。
“你快点,在下面等着呢。”毛线帽子走过去跟他一块儿翻,被楚格一巴掌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