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又装了一盘子的肉搁在烤肉架旁。
***
保加利亚队和爱尔兰队还在相互灌酒,不醉不归,喝了好几轮忽然想起威克多来了,庆功酒怎么能少了一球定乾坤的找球手,在爱尔兰队的起哄下,保加利亚队的队长来请人。
这种事不太好推脱,刚端起盘子准备开吃的威克多只好把盘子再搁回去。
“斯图鲁松一起去。”队长看向海姆达尔。
“那边都是球员吧?”海姆达尔问。
“没事。”队长以为他不好意思。
海姆达尔哪里会不好意思,他是舍不得烤肉。
队长没有勉强,威克多匆匆说了句“我马上回来”,跟着队长穿过一片帐篷,去了前面的空地。
少了威克多,没了烤肉架的滋滋声,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挂在帐篷前檐下的两盏金狮玻璃灯在地上洒下两团橙色的光,灯上的狮子懒洋洋的趴着一动不动,似乎已进入梦乡。吃完了盘中餐的海姆达尔朝右看去,爱尔兰队露营区那边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铺盖在帐篷上的三叶草发出微弱的光芒,星子般的光团在草丛上方翩翩起舞,就像夜晚的萤火虫,点缀着万籁俱寂的大地。
一阵风从后方黑洞洞的树林中吹来,地上的光团晃动了两下,灯上的狮子忽然支起上半身,仿佛进入了某种戒备状态,慵懒之态荡然无存。爱尔兰队帐篷顶端游曳的星子光团被这阵风吹得七零八落,三叶草如波浪般翻滚,此起彼伏,沙沙作响。
海姆达尔猛地一哆嗦,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点冷。他搓了搓手臂,刚搁下盘子,豆荚一跃而起,借力跳上他的肩膀。
“怎么了?”海姆达尔不解。
豆荚充耳不闻,全神贯注的看向后方的密林,动物天生灵敏的感知让它察觉到了海姆达尔察觉不到的异样。
[森林里有动静。]豆荚说。
动静?海姆达尔眯起眼睛,除了黑还是黑,又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仍然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动物?”
[一般的动物早就改道了,它们根本不会靠近这里,英国人在这片营区外围施了魔法,用来防止森林里的动物和麻瓜误闯。]
“那么会是什么?”
海姆达尔话音刚落,豆荚的声音接着响起,[来了。]
一道黑糊糊的影子脱离了漆黑的森林,就像钢笔挤出的一团黑墨,乍然滴落在白纸上,在灯火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违和突兀。海姆达尔眯眼打量,是人,而且还是打扮得很奇怪的人,黑大褂一样的巫师袍,头上包着头巾,脸上戴着面具,总之,标新立异得连这人的亲妈都认不出来。
此人乍一现身,抬手就是一个魔法呼啸而出,爱尔兰队的一个帐篷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没错,就是爱尔兰队,海姆达尔的猜测被迅速推翻,他以为这人是爱尔兰队的球迷,因为不满比赛结果,借着更深露重四下无人,伺机搞破坏泄愤。
但是他的破坏目标不是保加利亚队,他现身的位置也在爱尔兰队那边,随着这一声的炸响,爱尔兰队露营区那方顿时火光冲天,此人干起坏事信手捏来,看他的作案手法似乎早有预谋,如果只是临时起意,不会像地头蛇一般来回穿梭,轻车熟路的令人发指。
[这边也来了。]豆荚飞快嚷了一句。
海姆达尔刷地站起来,刚摸到魔杖,一道火光从黑暗中破空而出,朝他的门面疾疾射来。
国际警察总队针对运动神经的条件反射训练这时见了成效,被暗算且来不及施放破咒语的海姆达尔朝边上纵身一扑,火焰擦过他的身体直接撞在烤肉架上,火舌迅速吞没了烤肉架,包括威克多刚才留下的剩余烤肉。
“暗箭伤人!太坏了这人!”海姆达尔愤慨极了,趁那人不注意迅速就地一滚,避到一顶帐篷旁,低头扫了一眼,衣服被烤焦一大片,于是更怒了。
[我的烤肉!!!]豆荚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背高高的拱起,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这时候,放冷箭的坏人也走出了森林,打扮得和那标新立异如出一辙,行为也和那位同伴一样,把魔杖当火把使,点到哪里哪里亮。这位纵火犯似乎没注意到海姆达尔,或者根本不把海姆达尔放在眼里,就是一味的搞破坏。
顷刻间,保加利亚这边的帐篷和爱尔兰那边的遥相呼应,一块儿火光四射、热浪滔天。
“看起来像不入流的邪教组织。”躲在一旁的海姆达尔咬牙切齿。“老子最恨的就是明明是地球人却非要认定自己是火星人的王八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