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想给你写信,渴望说点什么,可是面对信纸时却发现无从下笔。我居然无法把想法化成字句写在纸上,我惊讶的发现它们无法表达出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所有的词变得苍白无力。
你可以想象一下我拿着羽毛笔一筹莫展的样子,一定很可笑。
别想歪了,这绝不是引诱你来幻想我样子,或者诱惑你经由我的笔端在心中描画我的模样,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和你分开之后我开始神经质的关注有关英国的一切,或者一个小笑话,或者一个人名,更或者一次不经意的提起,都能让我良久的失神,就连英国每天的天气我都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了解。
喔,千万不要为此担心,目前我一切都好。
到家的那一天,我在叔叔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本英国诗集,现在正在研读它,昨天晚上正好读到一篇写于1818年的诗,不知道是否出于英文理解能力的局限性,我似乎不太明白里面的意思,宝贝,帮我看看,请让它变得更直白更清晰一些——
但愿一星期能变成一世纪,
每周都有感于离别和会见,
那么,颊上会永远闪着情谊,
短短的一岁就变成一千年;
要是这样,尽管人生短暂,
我们必能长生,时间会无用,
一天的行程会延长和变缓,
在朦胧中常保我们的欢情。
……
请相信我,亲爱的,这真的只是一篇艰涩得让我读不懂的关于友情的诗歌,我绝对不是在想你。
V.K.
*
“真他妈肉麻……”
海姆达尔拿着信纸粗鲁的骂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恰恰相反。
以豆荚猫的视觉角度看去,他的主人两眼泛光,脸上挂着愚蠢的微笑,浑身迸发出可怕的粉红色。黑猫“喵”的一声逃窜出去,它宁愿和不像客迈拉的客迈拉同处一室,也不要和主人再待在一起,以免被同化成恶心的粉红猫。
海姆达尔没有在意豆荚逃命一般的仓促行为,他放下信纸,拿出纸笔写回信。
他偶尔会抬眼看向窗外,古老雄浑的景物总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思绪,海姆达尔把它们一一写在纸上。
当奥拉尔带着他的回信飞向远方,窗外已经暮色四合。
楼下传来斯诺的呼唤声,海姆达尔高声应着跑出房间。
(PS:上文中的诗歌摘自济慈的“但愿一星期能变成一世纪”)
***
“喏,你的信。”贝尔尼克嘿嘿笑着扬起手。“终于来了,不容易啊,从信寄出去的那天就开始等回信,老兄,我真是服了你了。”
威克多不为所动,立刻伸手接过,刚要拆开却猛地想起什么,抬眼睨着堂弟。
“好好好,我走,不打扰你。”贝尔尼克一副我很识相的无耻表情离开了堂兄的房间,顺带合上房门。
威克多收回瞪视门口的目光,当他的眼神重新落回信件上时神情猝然变得柔软,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期待——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寄给威克多·克鲁姆的信,1992年12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