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都不是高谈阔论的人,简短的说了几句闲话以后就不约而同的讳莫如深起来。海姆达尔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很严肃,卡捷宁教授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邓布利多教授眼中更多的是担忧。
海姆达尔琢磨,为什么?难道又是为了那个神秘人吗?
“菲利克斯,”邓布利多教授突然说。“英国魔法部根本不相信他会卷土重来,上学年发生的事情也没能引起他们的重视。乐观是好事,我同意人应该保持乐观向上的精神这个观点,显然福吉部长深谙它的好处,但是我不行,或许是年纪大了,危机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老是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我知道你的意思。”卡捷宁教授没有和他兜圈子。“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掺和到英国的浑水里来,我早就洗手不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道光,始终温和的蓝眼睛陡然严厉起来:“很多人并不知道。”
卡捷宁教授就扯出一个笑,不慌不忙的说:“你想让我怎么干,让报刊杂志滚动刊登我的改邪归正宣言?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国家的警察部队和多少张通缉令在等着我吗?得了,阿不思,别对我不依不饶的,我不是你那个亲密无间的大家庭中的一员,很遗憾,我生来缺乏足以匹配雄狮精神的崇高理想,现在的我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指不定哪天你就能接到我的讣告。阿不思,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和年轻人针锋相对了。”
“所以就把注意力全部投到培养接班人的事业上去了?”邓布利多突然朝海姆达尔看去,后者正听壁角听得津津有味,猝不及防被注视,忙不迭挤出一个傻笑。
卡捷宁教授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我哪儿有什么事业,不过为了吃饱肚子而已。”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邓布利多没有深究下去,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继续傻笑。
上马车之前,海姆达尔恭敬的朝邓布利多点头致意:“或许我们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再见了,请保重,教授。”
“更或许并非如此。”邓布利多和蔼的说。
海姆达尔不解的扬起眉毛。
邓布利多没有解释他的疑惑,只是笑了笑:“再见,孩子,一路顺风。”他伸手推上了马车车门。
天马四蹄翻飞仰天嘶鸣,几个踢踏之后向前奔去,马车沿着一条看不见的上斜轨道疾速升空,芬兰魔部部官员们发出的尖叫声被无情的扔在了地上,它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小黑点,飞出了目力极限。
地上的卢修斯张口结舌的瞪着眼前极度混乱的场面,然后低头叹服地闷笑起来。
马车上,海姆达尔啼笑皆非的看着此刻正洋洋得意的坐在对面的男人。
卡捷宁教授对他的幼稚做法感到哑口无言。
隆梅尔直接无视了卡捷宁的白眼,一改先前的抑郁,感到说不出的舒畅。他认为这般看似冲动的行事好处有三:一,把儿子送去了学校;二,让那群没看住他的“走狗们”慌了神;三,让他们的魔法部长尝尝他之前尝到的受堵滋味。
他隆梅尔·斯图鲁松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
“亲爱的,你不高兴吗?”隆梅尔转眼对儿子故作恼怒的说。
海姆达尔老实的告诉他:“没有不高兴,就是很吃惊。”
听了儿子的回答,爸爸兴高采烈的坦然:“我很高兴。”
卡捷宁教授迅速别开了脸。
拿人开涮是要把握限度的,过犹不及,隆梅尔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当马车抵达目的地以后,他殷切地嘱咐了儿子多注意身体、多给他写信之类的话,然后换车改道回北欧去了。
海姆达尔目送父亲的马车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转回目光的同时倒吸了口冻彻心扉的空气,之后就在凛冽的寒风吹拂下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海姆达尔赶紧掏出手绢哼哼唧唧的擤鼻涕,捏紧长袍领口。
还是学校最给力。
***
南塔017寝室——
“我还以为你被英国人抓去吃了。”这是里安看到海姆达尔以后奉上的另类欢迎词。
“英国告别饮血茹毛的年代已经很久很久了!”不等海姆达尔吱声,卡罗先蹦出来堵里安的嘴。不是他多喜欢英国,而是他的继父是英国人,他现在很不幸的就和那英国爸爸一个姓,里安给英国乱扣的帽子里也有他一份,卡罗当然不干了。
“吃饭了吗?”
海姆达尔一听,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很没脸没皮的不顾人家的挣扎死死巴住人家不放,嘴里直叨叨“还是亲爱的莱昂好,不像那两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