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工夫,危机便解除了,当医师终于出现在事发现场时,人群早已散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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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身体状况就不该来参加国家大赛,”一回到帐篷以后,邓肯就抱怨的说。“激动的时候多着去了,难道他就不曾想过好好保重自己的小命?”
“他只是偶然一次忘记带药了,后来的事你也看见了,他吃了药以后马上就好了。”贝尔尼克说。
“如果我们没有在那里呢?如果医生一直没有来呢?如果医生来了以后没有特效药呢?如果他们翻破了帐篷都没有找到药水呢?”
“没有如果!”贝尔尼克受不了的瞪去一眼。“一切都结束了,没有问题了!所以请你闭上嘴巴,奥维尔先生!”
邓肯耸耸肩,他只是因为无聊发发牢骚而已,然后,无聊的奥维尔先生又转移了目标:“亲爱的里格,你和你的小朋友打算去做什么?”他看见海姆达尔和布鲁莱格坐在了餐桌边上。
海姆达尔面无表情的说:“兑现承诺。”
邓肯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什么承诺?就是你们刚刚说的悄悄话?”他感兴趣的问。
海姆达尔一挥魔杖,在自己和莱昂身边施了个消音咒,仿佛嫌不够,莱昂又加了个隔离魔法。
“有这个必要吗?”海姆达尔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仿佛回应他的问话一般,斯诺从外面走了进来,并且对海姆达尔和莱昂的古怪行为表示疑惑,因为家养小精灵在桌面上添置了一口大碗,一瓶清水和一只空的玻璃杯以及一块干净的毛巾。
“现在比刚才更有必要了。”莱昂说。然后,他像麻瓜小男孩摆弄玩具兵那样把一瓶又一瓶的药水码放在二人面前的桌面上,满满排了三大排,每一排约有二十瓶左右。
海姆达尔做了怪相。“你确实很危险,”他半开玩笑的说。“我有点理解你的姓氏为何能让那么多人受惊尖叫了。”
“三瓶。”莱昂伸出一只手掌。“放心,这是第一次,我很有分寸。”他给玻璃杯倒满了清水。“漱漱口。”他把杯子递给海姆达尔。后者十分顺从的接过并漱了口,那个大碗立刻体现了作用——为了承接吐出的水。
然后,他和海姆达尔同时掏出了怀表,不同的是,海姆达尔比他还多做了一步,他的悬浮纸笔已经在身侧待命了。
“看来你并非一无所知。”莱昂调侃道。
“感谢班森室长。”海姆达尔以夸张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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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瓶墨绿色药水起初对他比较温和,它就像一条冰线沿着海姆达尔的食道一路下滑,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直到进入胃部寒彻肺腑的感觉才一下子爆发出来。
“作用时间需要十一秒。”海姆达尔捂着肚子,咬紧牙关说。“浑身肌肉间歇性刺痛,双腿毫无自觉,后背僵直,嘴唇麻痹,舌头的感觉目前还正常。”他试着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股白烟从哆嗦的青紫嘴唇里冒出来。“这个不用我多讲了,你也看见了。”
就在他描述的同时,悬浮在空中的纸笔一直就没停过,一字不落的记录下主人说的话。
一分钟以后,莱昂看都不看就从桌面上拿起一瓶有白色悬浮颗粒的药水,海姆达尔十分配合的张开口,这瓶药水下肚以后,不出半分钟,所有的症状全部消失了。
海姆达尔狠狠打了个寒战,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下一大口清水。
第二瓶毒药完全对得起它的颜色——浓烈的艳红,炽热灼烫得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起火了。海姆达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集中思绪措辞:“疼……什么地方都在疼……皮肤碰触到任何东西都会反馈出疼痛信息”声音戛然而止,海姆达尔拿起一旁的毛巾堵住嘴巴,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薄而出,被毛巾悉数吸收走。
这时候莱昂突然一把扳过他的脸,把一瓶魔药灌进他嘴里,海姆达尔喝下药水以后花了不少时间才能重新开口,他不怎么开心的含糊道,“一分钟还没到……你干么急着给我解毒……”
莱昂不打算理睬他不知道从哪一代前辈那里继承下来的实验研究室室长的疯症,言简意赅的告诉他今天就到此为止,结果换来海姆达尔的抗议。
“原来你有这个嗜好啊。”邓肯的揶揄让海姆达尔不由得背脊一僵,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的行为在某些人眼里一定非常离谱。
“我还以为只有宗教狂热分子才有自虐的习惯,没想到你也好这口。”邓肯继续不顾场面的煽风点火。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某叔叔突然开口,室温急剧下降。
海姆达尔鸵鸟般的低下了头。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或多或少都对他的行为感到诧异,虽然听不见但是他们能看见,隔离魔法不是屏蔽魔法,它只能阻止别人靠近,却不能阻止别人去看。
“这个……应该说里格很有探索精神……”埃德蒙想活跃一下气氛顺便说点开脱之词,虽然这有点困难,毕竟这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