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沈轻轻一点头,接道:“不错。你看那周伯通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洪七公、黄药师等人时自恃武功高强,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黄蓉则是根本没有‘朝廷’这个概念。郭靖倒是可以好好教导,日后也可用上一用。”至于用过之后,若是听话那便留着;若是不听话,大宋也不介意少上那么几个人。“所以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办的,张宁,你可怨我算计你师父?”
张宁抬眼与苏若沈对视,双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退缩,语气坚定道:“张宁只忠于陛下。”
苏若沈满意一笑,又问道:“于太医来时,你可有事瞒我?”
张宁别开目光,却未回答。
苏若沈心里有些不爽,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手上翻着密折。过了半晌,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叹息道:“算了,你想要瞒我什么,我也不再过问了,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便一直当你是兄弟。”
张宁闻言,看向苏若沈,再次与后者目光相接。他勾起嘴角,眼眸璀璨如星辰,笑容十分好看,竟让苏若沈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连张宁紧接着说了句什么都未听清楚。
春山如笑。苏若沈的脑海里不知怎的,竟突然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陛下?”
苏若沈顿时清醒了过来,微一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面上浮现出一抹轻浮的笑容,调笑道:“张少侠这一笑若是让我大宋的女子看到,却不知要让多少人害了相思病!”
张宁又是一笑:“陛下说笑了,张宁……”他目光温柔地看着那人,柔声道:“张宁只会陪伴于陛下左右。”
苏若沈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却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来,只好再次放在了一边,把精力放在了要事上:“穆念慈回到临安了。”顺手将刚才看的密折递给了张宁。
张宁接过密折,仔细看了,沉吟道:“陛下,穆念慈此次回京,想必是因为完颜康。”
苏若沈微笑颔首道:“既然人都齐了,咱们也该开戏了。张宁,你过几日,你便去办吧。”看来,他要继续加深演技了。
张宁应下。
第二天上午,苏若沈邀郭靖黄蓉一起去了杨家别院,说是杨铁心夫妇甚是想念郭靖,既然他们到了临安,便去见见吧。洪七公养着伤,自然不能跟去;周伯通可是闹闹腾腾一时也静不下来的主儿,一口咬定苏若沈是带着郭靖黄蓉独自去玩儿了,没叫上他,争着吵着要去,几人没法,就顺便带上了。
苏若沈心中暗笑,若是周伯通不去才要费脑筋呢。毕竟皇宫里的布置才刚弄好,可不能让他给拆了。
依旧是张宁郭靖驾车,苏若沈、黄蓉、周伯通坐在马车里面聊天。黄蓉虽然异常机敏,古灵精怪,但其终究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更是被黄药师宠大的,自然是不曾接触社会上的阴暗面,阅历也很浅,即使这半年来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她也无法和苏若沈这个在朝堂之上混了十多年的老手相比,又加上周伯通吵吵闹闹,更是被苏若沈套出了不少的话。
杨铁心在兵部挂了个名,隔日去临安军校教授枪法,生活倒也美满。苏若沈一下子从“贤侄”变成了自己的最大BOSS,杨铁心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苏若沈让张宁带着他去参观了不重要的军事演练现场,一下子就把杨铁心给镇住了,这才对苏若沈给予的闲职满意了,没张口就要统领一支“杨家军”。
穆念慈心情低落,黄蓉在一旁安慰着,郭靖言语笨拙,只是听着黄蓉的。
苏若沈关切道:“念慈妹子,可是杨贤弟欺负了你?”
穆念慈急忙道:“陛下,不关他的事。”杨铁心成了大宋武将,作为养女的穆念慈自然要谨遵君臣之礼。
苏若沈心中亮堂,自然知道是这是穆念慈为了保护杨康,才没有把他跟着完颜洪烈一起到了临安城,准备偷盗武穆遗书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不说出来就有用了么?苏若沈心中冷笑。这武穆遗书之事,还是他让人放出去的,其间又经过了有理有据的夸大,就不信他们不上钩。只要让郭靖、黄蓉全程参与了此事,再加上周伯通的大嘴一说,洪七公的不能说谎的证明,嘿嘿,下面的事就可以借着这场人为地东风做起来了。
郭靖被江南六怪教育了十几年,他自从得知了苏若沈的身份,便对他也是恭谨尊敬,守得君臣之礼,却无半点惺惺作态或拘泥之感,这大概也得益于其母的教育与自幼生长于蒙古吧。这倒是让苏若沈对江南六怪有了一些好印象。
叙过旧后,几人离开杨家别院,此时已到了未时末。苏若沈建议郭黄二人带着周伯通随便去逛逛,自己则与张宁回了皇宫。
金国密使六王爷完颜洪烈将于明日早朝之后秘密进宫觐见,商议共同对付蒙古之事。
根据潜风所报,完颜洪烈早于五日前便秘密抵达了临安城,身边跟随着数位江湖高手。根据主角光坏定律,郭靖黄蓉必定会碰到他们,所以苏若沈才让他们自己去玩。回到皇宫,他还需要安排晚间事宜。
叶适的科技司已经逐步交给了前些时候毛遂自荐的秦九韶来管理,倒是做得得心应手。苏若沈一回到皇宫,方艾就进来通报,说是秦九韶有要事要觐见。苏若沈心中一动,立刻让方艾传他进来。
秦九韶不过二十三四岁,与张宁差不多年纪,面容虽普通,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子自信, 别有一番风采。
秦九韶不是第一次见苏若沈了,只不过以往都是远远地看上一眼,这么近距离还是首次。他看上去有些紧张,行礼之后便站在那里。
苏若沈轻轻一笑,温和道:“秦爱卿,不必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秦九韶面色微红,连忙摇头道:“微臣没有把陛下当做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