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看见他,才把手上的梭子放下来,笑道:“阿娇来了,快坐……你身子不方便,就不用来了,若是想和我说说话儿了,叫人过来跟我说一声,我去椒房殿也是一样的。”
嬴政坐下来,已经三个月,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思太重了,反正觉得自己身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总觉得重了许多,虽然表面上还不如何显,但是嬴政最近总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着也不是。
他身体不舒服,一直别扭着,就不想和王太后客套,没心思去和她虚伪。
王太后倒是不这么想,她听了田蚡的话,就想着应该对嬴政客气些,表现的亲和一些,才能暗中培养李妍,不让嬴政起疑心。
王太后道:“最近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御医是不是天天往椒房殿请脉?若要什么药材只管去拿,国库里多得是银钱,这时候有钱就要用。”
王太后一个人自说自话,好像也没想让嬴政回答什么,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罢了,等她说完了一番话,道:“行了,你也累了,我就不多留你了,注意身子。”
嬴政听到此处,起身来,就退了出去。
给王太后请安之后,还要去东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嬴政坐上车,快到东宫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了刘彻的车仗停在外面,一定是刘彻在里面。
嬴政下了车,往里面去,在殿外看到了卫青,卫青自从被提拔之后,就一直跟在刘彻身边。
刘彻听了嬴政的话,想要开始集势,掩人耳目的弄了一支几十人的队伍,这帮人都是王公大臣的儿子,带着这帮人开始四处游猎玩耍,经常一出宫就是四天,第五天不得不上早朝了才会回来。
这些人全是嬴政亲自选出来的,选王公大臣的儿子,因为他们有权势,并不是土疙瘩的出身,往后若是用他们,也好有连带性。
刘彻天天出去打猎,回来上朝再去椒房殿,总比他天天泡在椒房殿要好得多,嬴政不能说不是有私心,自从刘彻打猎之后,嬴政总算是耳根清净了不少。毕竟刘彻在身边,他也不好去集结自己的势力和人脉。
嬴政进了殿,果然看到了刘彻,太皇太后坐在凤榻上,刘彻坐在一边,正在和太皇太后回话。
嬴政一进来,太皇太后就听见了,道:“听这声儿啊,是阿娇来了么?”
刘彻出去了四天,一见嬴政,眼睛就突然亮了,简直是小别胜新欢,道:“奶奶,是阿娇姐姐来了。”
他说着,立马站起来,风风火火的过去扶着嬴政,生怕他摔了。
太皇太后让嬴政坐下来,就坐在自己身边,拉着嬴政的手,笑道:“看样子皇上待你不错,你母亲总是叨念着不该把你送进宫来,怕你受委屈,老身觉着也没错,皇上爱见着你啊,老身可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说完,转头对刘彻道:“听说你最近总是出宫去,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儿,是去干吗了?”
刘彻听她问起来,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了一眼嬴政,还好太皇太后眼睛看不见东西,不知他们有什么小动作。
嬴政并没有慌乱,只是给刘彻打了个眼色,刘彻这才笑道:“孙儿最近读了黄老之学,心中有所感悟,天下当无为而治,所以就带着一帮子人出去打猎了。”
“打猎啊。”
刘彻道:“正是,孙儿带着卫青他们一起,晚上就露营在野外,打了许多野味回来,等一会儿烹熟了给奶奶送过来些。”
太皇太后被他逗笑了,道:“老身老了,哪还吃得什么野味。”
刘彻道:“孙儿特意嘱咐了,让他们烹的熟烂了,再送过来。”
太皇太后点头,似乎很满意,道:“你能参透黄老之学,老身甚是欣慰啊,咱们汉室自从高祖开始,黄老就是官学,那是老祖宗的教诲,你想要搞建树,老身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要知道,不能忘本啊。”
刘彻面上有不耐烦之色,但是马上收敛了,答应道:“孙儿只是之前一时之错,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了。”
嬴政看刘彻对答如流,把太皇太后哄的高兴,虽然刘彻年纪还轻,比较意气用事,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个好苗子,一点就透,说的也头头是道,假以时日,定然不可小觑。
嬴政心中暗暗忌惮,觉得自己的脚步也要加快,太皇太后若是一驾崩,汉室的内阁可就要天翻地覆了,刘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掌权,到那时候再想推倒刘彻,可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
只是虽然嬴政厉害,比这十七岁的刘彻心机要重得多,但是也不能撒豆成兵,没有人脉没有兵力是不能办事的,人脉和兵力又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就能集齐的,就算是调兵,还需要小半个月的先行时间,更别说是如此的大事。
而且这个刘彻,悟性如此之高,怕也不能长时间被自己利用,就算现在看起来对自己依赖,那也是因为自己作为他的智囊,等哪天他羽翼丰满了,一个帝王,如何能不多疑。
省过老太太,刘彻正准备和嬴政一起回去,就听太皇太后道:“阿娇留下来,咱们吃个饭,皇帝就先回罢。”
嬴政不知太皇太后留自己为何,心中一突,还以为是老太太过于精明,看出了什么,只能留下来。
刘彻有些失望,不过仍然自己一个人走了,他上了车仗,往回去,到了殿门口,就听说东方朔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