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一个人,是和念奴娇在一起啊。”
“你看,女和子才能凑成一个好字,两个女的怎么能算数?”
“你是说,她死定了?”
李陵双目无神,惶然不知所措。
“东方先生也说了,不是还有个‘子’吗?孔子、孟子、墨子,还能我这个太子在呢。”刘彻带着老灌老郭出现在他们身后,他转向东方朔,问:“我说得对不对,先生?”
东方朔对着李陵的银子高深莫测地笑:“天机玄妙,全在自解。”
刘彻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道用早膳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东方先生?”
街上人渐渐多起来,卦摊周围的小贩百姓纷纷投以惊异的目光。
郭兔子十分不安,他借机将刘彻拉到一边,咬耳朵:“九哥,这样太冒险,刘义视我们为杀父仇人,必定不顾你的身份痛下杀手,这样铤而走险还不如让老灌和李陵直接去劫法场呢! ”
刘彻摇头:“这是个圈套,他们不会有活路。”
“那也比被人一锅端了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郭兔子竭力反对。
刘彻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信东方朔吗?”
“这……”郭舍人答不上来。
说不信,他的卦又灵验得很;说信,他的卦实在是过于灵验了。
“既然他算出我能解念、秋之围,那么我就光明正大地以太子之尊现身。”
“那你杀人的罪名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刘彻露出一丝无比轻松的笑意。
郭兔子瞪大眼睛。
“我比你更惊讶,明明情况完全失控,我却好像突然一点也不在乎了。我不相信求神问卜,更不喜欢东方朔那张高深莫测的嘴脸——信他才真是见鬼了。”刘彻小声嘀咕,似乎在征求郭舍人的意见:“只是脑袋里偏偏有个声音在说:管他呢!我一想,觉得也是,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区别在于哪种死法不会让我后悔。与其兄弟一个一个送去填命,还不如抱成一团,看看是对方的刀快,还是我们的脖子硬。”
其实还有一点,刘彻没有说出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同理,毫无理由的关心也是不存在的。与人交往,靠的是以心换心,这些兄弟的感情,是十几年来苦心经营,潜移默化,一点一滴积攒而来的,才有今天的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东方朔则不同,要得到他的信任,就要付出自己的。刘彻这回决定把性命托付,一是因为东方朔有这个才能,他托付得起;二是因为刘彻想非常之人非常手段,以雷霆之势迅速拿下这个扎手的点子。
刘义看到自投罗网的一行人十分高兴,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妥当的官兵立刻将刘彻他们团团围住。
“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我拿下! ”
眼见他们束手就擒,念奴娇大声申辩:“他是当朝太子!他是太子啊!! ”
“汉律第一条,杀人者死! ”刘义指着他的堂兄弟,完全做到了违法必究执法必严的高标准高要求,“他杀害了厌次百姓张骞,已经供认不讳!张骞的尸体就在这里,凶手还没有伏法,他死不瞑目啊!谁无父母兄弟,如果张骞是你们的兄弟子侄,你们能让他逍遥法外吗?! ”
“不能!杀杀杀!! ”群情激奋,百姓都乐意看到惊险刺激的杀人好戏。如果对方是大官就更好了,狗咬狗一嘴毛。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是当朝太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逃不过律法的制裁!本爵认法不认人,今天要为民除害! ”
刘义走到刘彻身边,压低声音冷笑:“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承认你是当朝太子。”
刘彻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少侯爷这话听着耳熟,是郅都教的吧?”
大概是想起了非常不愉快的记忆,刘义恼羞成怒:“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看在长安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选个死法罢,你是要万箭穿心,还是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