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池清闻言,欲哭无泪地掀开衣袖,控诉道:“小生所言,句句属实!”

东方不败顺着视线望去,只见那人掀开的臂腕处一大块泛紫淤青,该是压在泥石低下所造成。昨日方压自然不会立时显现,他昨晚替这人更换衣裳时也只见了几处外伤。此时见这人所言非虚,终是服软地端着碗在床边坐下,舀起一勺银耳羹细心地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后送到了他嘴边。

池清平日里哪受过这番对待,张口吞下那勺银耳羹,只觉这银耳羹比那蜜糖还甜,不由夸赞道:“这银耳羹当真是浓甜润滑,回味悠长。来,尝尝味道如何?”说罢,将东方不败的身子拉近了些,左手扶上了他那握着调羹的手,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送到唇边,诱哄道。

东方不败瞧着送到唇边的银耳羹,真不该是夸他锲而不舍好呢,还是贼心不死的好。可既然说了要信他,待他好些又如何?默叹一声,启唇将那勺银耳羹喝下了。

池清见状,错愕不已,他方才虽说要他尝一口,委实未抱任何希望。这人平日里连他手中第一口亦不肯要,如何会愿与自己同用一碗羹汤?此时美梦成真,只觉恍然若梦。赶忙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见他仍是乖顺地喝下。不由感慨,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过羹汤,不用授课的日子自是清闲的,池清坐了会有些疲倦便睡下了。东方不败无所事事地坐在床边,前几日缝制的那双鞋昨日早已缝制好,手头也没了活,便上教室准备寻两本书打发打发时间。怎料池清案上的书不是学龄启蒙便是些之乎者也,委实没甚么兴致,正想整理好回屋,却见一本书卷中露出了些纸稍。不由取过那本书卷翻阅了开,入眼是一朵丹青牡丹。

东方不败不禁一怔,无论是纸上那多丹青牡丹亦或是上边的题字他都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正是他的笔迹。彼时不过是随性而作,随手丢弃在边未上半点心,怎料竟教这人好端端地收在了书中。

淡笑一声,将画纸收入书卷,起身回了屋。

未过多时玄武便端着药碗进来了,东方不败瞧了眼那热气袅袅的汤药,出声唤醒了池清。这回人醒了自是好办,连一口口喂都省了,直接就着东方不败的手一口作气将药喝了下去,只是那皱着的眉宇好半响未缓过来。

池清让药那般一苦,自是没了睡意,干脆拉着东方不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随即想起自己睡的是他的床,不由纳闷出声,道:“东方,你昨日睡哪儿了?”

“教室。”东方不败敷衍带过。

“今晚回屋睡,我去教室。”那教室又无床铺,这潮湿的天气只隔着几张蒲团,如何能睡得舒坦?

“不必了。”东方不败回道。

池清闻言,噙笑道:“既然你不愿我回屋,那今晚上便同我一块睡吧?”

东方不败顷刻心间漏了一拍,随即冷声拒绝道:“不行!”

池清只道是他怕自己不规矩,解释道:“放心吧,只是同睡一床罢了,我保准规规矩矩的。”他虽是动了些小心思,可以他现在这副身子,当真是有心无力呐。再说他心间再清楚不过,要这人真正托付终生谈何容易,如此进展怕是得不偿失。只是近日湿气重,这人不愿自己睡教室,自己又怎会忍心让他去睡。

“不行。”东方不败未管池清解释了甚么,仍是冷声拒绝道。虽是信了这人,可有些事来得太快,他委实未准备好。即便只是同床,一不小心还能瞧出个端倪,若教这人发觉了,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