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微微一笑,拍了拍贾环肩膀道:“你有这一份心思便已是足矣,只是你如今年岁也算不小,若想往后出人头地,还是要在诗文上费些心思才好。”
贾环听了此言,欲言又止了片刻,又小声道:“学堂里头的先生,总是觉得我朽木难雕,太愚笨了些。”
贾琏笑道:“莫说你并不蠢笨,便是真的蠢笨又能如何?还有那一句笨鸟先飞摆着呢,你且好好读书,如今受些累,往后自然有你享福的时候。”
贾环乖巧应了,他见贾琏是从屋子出来的模样,猜想他要瞧凤姐去,便也不再多留,又说了两句话便自回去了。
贾琏见贾环出了门去,笑着摇了摇头,便带了隆儿,往凤姐的屋里去了。
“这梅子还是不酸,果真这会儿的酸果子,怎么也弄不出从前那个味道来了。”
“奶奶若是不爱吃,明儿个再打发小厮上外头寻摸去,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为了吃个顺嘴罢了,定给奶奶寻回来好的。”
贾琏刚一进屋,便听见凤姐在同平儿说话,遂上前拈了一颗果子食了,一时间眉头都紧蹙了起来,“这样的还不够酸么?我吃着,可是觉着都没法入口了。”
平儿见状不免一笑,连忙让贾琏吐在帕子上,又倒了茶给他润喉,凤姐歪在一个软枕上,声音颇有些慵懒,拿眼瞧了瞧贾琏道:“没头没脑的,我如今吃的东西,如何能顺了你的胃口?”
贾琏用茶漱了漱那味道,上前挨着凤姐身边坐了,携了她的手问道:“这么个大事儿,我竟不在府里,实在是赶得太凑巧了些。如今可还难受么?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只管吩咐下去,让他们去料理就是。”
凤姐道:“平儿现在就去告诉外头小厮,让他们上些心思去寻摸,这果子吃着全然没半点味道,让他们再换一家铺子寻。”
平儿应下便挑了帘子出去,凤姐看了贾琏一眼,轻轻吁了口气,缓缓道:“没有什么难受的,只是那一日大夫来瞧了,说我这身子,平日欠了调理,又操心太多。这孩子……他话里头虽没有明说,意思我却是明白的。”
贾琏听了先是一怔,而后忽然想到,凤姐这些年操持贾府事宜,一刻不停,在原著里头,仿佛也是曾小产过的。
这个年代,就连个发烧感冒弄不好都能出人命,遑论是这个博大精深的……妇科病呢?
贾琏这样一想,心里头不禁也有些担忧起来,又不愿给凤姐再添烦忧,只得安慰道:“你就是心思重,人家大夫那样嘱咐,也是怕你这要强的性子,再去操劳。你如今啊,只静静养着便是,既然从前欠了调理,那就现在一起调理过来。改明儿大夫过来了,我再仔细问问,看看要留心些什么,你将心思放宽了,别整日胡思乱想。”
凤姐叹了一声,道:“我自个儿的身子是什么样儿,自个儿心里头自然明白,只不过你说这些话儿,倒还是体己的,这一趟出门,没有遇上什么难处罢?”
贾琏听她提起出门之事,心里难免又别扭了一下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是些公务上的事情,办妥了便回来了,能有谁来难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