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在街上被混混绑架,可是你?”
王夫人愤怒:“胡说,我堂堂诰命夫人怎么会认识街头混混,你娘只是个微贱之极的婢女,我还不把她放眼里,我自己有儿子,不怕有人动摇我的地位,宝玉是衔玉而生,金贵无比,庶子算什么?养你只当养条狗,又不费几个钱,以后分家产大不了扔给你一点儿买个贤名,哪里值得用下作手段。”
“说的是。”贾环点点头又说,“这次会试后我被人陷害,其中有你的一份力吧?你带头押我中会元,造成我过度高调的感觉,这是王子腾教的吧?太太这般心狠,我还没算算账呢。”
“别人有资格说我,唯独你没有资格,说我狠,你先看看你干的事。”王夫人突然凌厉起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亏待过你,吃穿用度没克扣过你,你看其它人家,有几个嫡母象我这般贤惠。你说是不是?”
“是啊,太太是很贤良,没有亏待过我。”贾环点头,王夫人不是圣母,不可能待他如宝玉同等对待,她要做贤良人,落人口实的事自然不会做,只不过把他完全无视当空气罢了。
“我对你母子虽然不喜欢,可是也没有多亏待,可是你呢?”王夫人双目喷火瞪着他,“宝玉心地纯善,你居然如此狠毒,拿灯油泼他的脸,若是毁了容弄瞎了眼,你就高兴了是吧?我快气死了,却没有把你怎样,你该感恩才是,却愈发没个忌惮,甚至想害他的命。”
贾环忍不住辩解:“那次的事不是我干的,是宝玉和彩云玩闹,两人不知是谁弄翻了灯油,你问都不问就把我骂了一顿。当时我在场,怕你怪罪彩云,才不得不默认了这个罪,我对天发誓这种事不是我做的,你不信我也该相信宝玉,他自己都说了是他不小心弄的。”
贾环觉得委屈,因为案发当时他恰好在现场,所以背了这个罪名,越想越不忿,又说:“为这事淳王殿下还和我闹了我一场呢,也算给你的宝玉出了气,怎么还记恨?”
王夫人又质问:“后来宝玉突发怪病,似是遭了魔魇,应该是你搞的吧?事后你还跪经祈福什么的装好人,是怕事发你逃不过罪责吧?太卑鄙了。”
贾环无语了,按照谁受益谁主谋的原则,说这事不是他干的,只怕没有多少人相信,而且这事的确和他有关。赵姨娘虽是猪一样的队友,却是和他拴在一条船上,她做的事再极品他也只能扛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事的把柄在王家人手里,这次会试“舞弊”案,萧景那边就借机反击干掉王子腾了。
“我说不是我做的估计你也不信,我只能说当年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会补偿他的。”贾环诚恳地说,“今年会试我被陷害吃了不少苦,因为魔魇的事你对我有气也该扯平了,况且宝玉现在也平安无事,他是你的命根子,你自然希望他将来好好的。他只有我这一个兄弟,老爷太太年纪大了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将来他有了难处需要人扶持,除了我还有谁可以依靠?”
王夫人因为当年泼灯油和魔魇的事一直痛恨贾环母子,现在又嫉妒他高中状元无限风光,巴不得把他踩脚底下,可是贾母几次告诫她要顾大局,眼下家境下滑,宝玉又不成器,将来宝玉有难处,除了舅家也只有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能使得上。
王夫人想了又想,才说:“你真的放弃家产,真的以后会扶持宝玉?”
“当然是真的啦。”贾环不耐烦,“你们这些娘们把荣府家产当个宝,我却不稀罕,我是状元又得皇帝宠信,将来前途似锦,入阁为相只是时间问题,完全可以自己挣家业。宝玉虽然不成器,人品却是不坏的,他以后有难处我当然会帮他。你不信,我可以立字据。”
贾环知道王夫人想要的,就是宝玉在荣府的地位和家产,如果她知道他不可能和宝玉争什么,也不会挤了宝玉的位子,还有可能给宝玉好处,那么他们的矛盾也不是不可调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