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贾环听了气得火往上冲,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卑鄙狠毒的人吗?”

想到当初为了救他这个初次相识又无亲无故的人,自己跑了半个京城找人,还冒着大险,这样的义气他看不见,只看见宝玉伤了,问也不问,就认定他是个黑心种子。真是令人寒心。

贾环气得哆嗦:“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他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替他出头?真是狗拿耗子。”

原来宝玉伤好得差不多,萧景找他来玩,看见他脸上的印子吓了一跳,赶紧细问究竟,宝玉不好意思实说,实际情况是他和丫头玩闹,丫头不愿和他玩,他非要玩,还要动手动脚,丫头不让他摸他非要又摸又吃胭脂,一躲一闪再一碰一“哐当”就这样了。

不好意思实话,只得按家里的官方说法,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碰倒烛火弄的。

萧景却不相信,宝玉在家里是何等宝贝,里三层外三层围裹着,怎么能把灯油扑到脸上,又打听了一下,才知宝玉和一个丫环玩,而这丫头是和贾环相好的,当时正好贾环在场……

萧景自己脑补了当时的情景,分析了某人的作案动机,越想越气,果然他不安好心,宝玉这么个如宝似玉的神仙般的人物,这么善良这么单纯,怎么有人下得了这狠心。可见这人是心胸狭窄的恶毒种子,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有夺嫡恶念。

叫贾环来本想教训他两下就算了,却见贾环并不认错请罪,反而直着脖子和他顶撞,心里更气,毫不客气命人拿过马鞭,劈头就抽了下来,一边抽一边骂:“果然是贱婢生的,就是上不得台面,恶毒黑心的贱货。”

贾环被打得皮开肉绽,脑袋里空荡荡的,身上的疼还是次要的,那“贱婢”二字却如利刃深深刺在他心里,疼得喘不过来气。心中愤恨如潮水一般压抑不住,恨萧景无情,也恨自己不长眼睛,居然还把他朋友,天家子弟果然薄情寡义。

萧景累了住了手,贾环勉强站起来,说:“殿下瞧我碍眼,我以后不再登门就是了。何苦这么大费功夫。这是我家私事,你一个外人插手也太不尊重。”

萧景看他不但不求饶,还把自己刺了几句,一下子愣在那里喘粗气,见他爬起来往外走,又叫道:“你站住。”

贾环站住,转过身来毫不畏惧地看他,说:“怎么?殿下还没有打够,只是我再不好,也有家父教训,就不用殿下费事了。”

萧景愣住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硬气,以前和他嬉笑玩乐没有正形,就算欺负他一下,他也不计较,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忘了身份随意玩笑的人。可是,现在这人在随意的外表下,露出了强硬的面目。

正在萧景发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贾环已经甩手离开风宜园,叫了车回到府里,赶车的钱槐见他身上有伤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贾环不许他多嘴,又命驱车到铺子里洗了脸换了衣服,完全掩饰过了才回府。

躺在床上,身上的疼一阵阵的火烧火燎,心里的火却越来越盛,那轻蔑的“贱婢”二字好象还回响在耳边,看那萧景平易近人与他不拘身份玩的很好,其实心底深处还是把他不当回事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了找他玩耍,不高兴了又打又骂,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就是个低贱的玩意,就因为是婢女所出。

贾环气得胸口如压了块大石,闷得上不来气,辱他就算了,还要辱及母亲,让他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