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如此,顾无忧也仍被原随云压制住了。
眼见胜券在握,原随云出手凌厉依旧,却已有了几分闲情逸致聊上几句。
他道:“如何,你现在可后悔没有让花满楼来了?如果是他做我的对手,我或许真的不会杀他。”
顾无忧只当没听见他的鬼话。
花满楼还在旁边听着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你什么意思啊!
听不见顾无忧的回应,原随云也不恼,甚至好脾气的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拦在花满楼前面动手,是怕他心太软,下手不够狠,反被我杀死?”
“错了。”顾无忧冷冷道:“你并不了解他,他的确心软,但也绝不会姑息你的作为,与你动手时绝不可能手下留情。”
原随云道:“哦,那你为什么非要拦在他面前呢?你应该知道,即使你曾瞎过一段时间,在对黑暗的感知上,也依旧远不如他,自然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顾无忧道:“我怕他受伤。”
原随云不禁一顿。
……生死关头,说话还这样缠绵,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对???
他攻势一停,顾无忧已抓住这下机会,向后急速退去。
原随云冷笑一声,袖袍一展,也径直追了过来。
顾无忧神色不变,洞玄九天在他手中似风割霜裂,一道道凌厉迅疾的剑气直向原随云刺去!
眼见剑光将要刺破衣服,挨上皮肤,就在这危急时刻,原随云的身形忽然像云一般缥缈起来,一道道剑气与他擦身而过,尽数砍在身后的石壁上,留下几道深深的剑痕。
顾无忧一击不成,反被原随云欺身而上,两人再次数度交手。原随云脸上神色淡淡的,带着些胸有成竹的骄傲,而顾无忧虽看似落于下风,可若原随云能看见,必然会发现他眼睛里毫无急色,冷静极了。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掌影,未离开这片方寸之地,只是这回两人位置对调,顾无忧站在之前原随云待的地方,即将被他拍上胸口。原随云变指成掌,掌心似有气流喷涌,用的正是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
这一招之前顾无忧就已领教过,可以将暗劲扣在掌中,喷发时其力道甚至可以崩石裂地。难以想象,一位佳公子养尊处优的修长手掌竟能有这样大的威力。
原随云微笑道:“你若能对我生出杀心,这一回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顾无忧眼中亮光一闪而过,淡淡道:“我不必。”
他的声音实在太淡然,太无谓,半点不像一个即将被杀死的人。原随云心里一凛,已觉察到了不对。
但他为了一击必杀,已用了全力,实在无法再收招。
下一刻,顾无忧侧身避开原随云这一击,原随云的手掌擦着他的衣襟过去,力道半点未减,一掌拍在石壁上!
已被剑气摧残的摇摇欲坠的石壁终于彻底崩毁,露出远高于海平面的天空夜色。原随云根本没有料到这个变故,身体也随着惯性向外冲去!
他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但原随云不愧是原随云,反应极快,在觉察到面前就是万丈深渊时,他猛一扭身,腰眼用力,就要重新站回地面。
此时,顾无忧忽然一甩袖子,一捧粉末霎时间洒了他满面。原随云身为习武之人的警觉性实在太高,条件反射的向后一躲,终于失了站稳的机会,直直跌了下去——
顾无忧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
他半跪在地上,右手的洞玄九天深深插/在地里,手上青筋凸起,显然为了抓住原随云这么个大活人也颇费了一番力气。但他的声音总算还十分冷静,显然一切都在算计之内。
“原公子,莫要用内力。”顾无忧冷冷道:“那是我特质的药粉,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但只要你一动用内力,就会立刻七窍流血而亡。”
原随云刚要动作的手瞬间一顿。
片刻之后,他已冷静了下来,冷冷道:“道长还拉着我做什么?我若这样死了,岂不是合你的心意?”
虽然他看不见,但也知道这是个悬崖峭壁,海水离这里非常远,而且下面还有许多凸起尖锐的礁石,若是顾无忧不拉住他,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