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排位坐好,只见马日磾说道:“尚书令刚才说的在理,若是激起民怨,岂不违背了陛下安民的心意?”
“我听说陛下有意调整算赋,清查户数,这些都是有益社稷的好事。”董承说道:“西迁百姓既已来到关中,自当按时缴纳赋税,若不清查出一个户数来,又如何催征?”
“彼等百姓好不容易安定,朝廷又兴清查,如此扰民,难道就不怕引起民怨么?”
董承斜睨了马日磾一眼,似笑非笑:“恕我愚昧,不知是怕违背了陛下安民的心意,还是有人怕无法庇护那些大族?”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马日磾勃然怒道。
董承立即变了脸色,拍桌站起,冷哼一声,道:“这事不用查我也知道,当初雒阳附近数百万人随驾西入关中,即便是在路上死了一些,也不该是十不存一这般酷烈!如今关中所存的西迁民户到底有多少,怕是只有那些帮着隐匿户口的豪强冠姓们知道了!”
“将军应当慎言,若是无有凭据,我便要参劾你污蔑之罪!”这时候就连杨瓒也站在马日磾一边,为其伸张。
董承心里十分恼火,他想不到自己如今已是国舅,参录尚书事的外戚,这些人不折身侍奉他倒也罢了,居然还敢和他顶缸。看来不给这些士族一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当自己好欺负了。
“是不是如此,查了就知道。”
“要查,也得是陛下允准。”马日磾说完,看向杨瓒。
董承在清丈上林的事上尝到了甜头,这次打定主意要进一步巩固权势,打击这帮清高的士族。他知道皇帝看重屯田,眼下有能将十几万户纳入屯田的机会,如何会不答允?听到马日磾有意找皇帝,董承自命得计,当即答道:“这事自然要请陛下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