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把独孤九剑练得有模有样了,风清扬也有他的想法,他是终生不打算见华山派的人,不过他可不想困着自己的徒弟跟他孤独终老的,臭小子剑法还差历练的火候,年轻人也该经历江湖险恶的,于是在风清扬的嘱咐下,令狐冲终于离开了华山开始闯荡江湖。

令狐冲挺激动,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跟着师傅练剑,偶尔下山也是为了生活,现在看什么都新鲜,也有着一股子行侠仗义的精气神,更是对自己的剑法十分自信——闯荡江湖的日子仗着独孤九剑他还真没输过,那些小毛贼就不说了,就连号称青城四杰的也被他给打趴下了。

华阴城的酒楼里,令狐冲一边喝酒一边竖着耳朵听周围人的议论,听了半天没发现本地有什么天怒人怨的人物,不外乎就是什么北街的豆腐西施眉目间全是风情了,估计相好的不少,亦或是守城李将军的独生女儿出嫁前新郎官病死,这李小姐立志守节等等,既然没有他的事儿,令狐冲便结了饭钱,又打了满满一壶的好酒,打算在这儿歇一夜明儿继续往南走。

谁知道半夜正睡着,忽然听到房顶上有动静,听声音似乎是谁在房顶上施展轻功,虽然声音十分的轻,但令狐冲的功夫也是拔尖的,出山这些日子对于这些飞贼令狐冲可熟悉得很,二话不说拿起佩剑从窗户一跃上了房顶。

拢目光四下一看,就见一个黑影在蒙蒙的夜色中十分迅速的往东南方向掠去,令狐冲不由得有些兴奋,轻功这么好的人他下山以后还是头一回见到,拔腿便追着黑影而去。

这黑影正是久违的田伯光,这家伙还没忘了自己的采花大业,可惜总是天不遂人愿,此时拔腿狂奔的田伯光心都要碎了,忽然发现后面竟然有人追他,要知道田伯光可是号称万里独行,对自己的轻功,田伯光是相当自信,此时不由得冷笑一声。

谁知道后面那人的轻功并不在自己之下,等田伯光收起了漫不经心之后,却发现后面那人跟影子似的,已经甩不掉了。好在已经到了目的地,田伯光现在没心思和后面的人纠缠,等令狐冲追到近前才发现眼前院落灯火通明,赫然竟是一家青楼。

这毛贼倒晓得夜深人静不好藏,竟跑到这种地方,令狐冲此时倒非要把这飞贼找到不可了,而此时田伯光已经愁眉苦脸的坐在软椅上,旁边容貌俏丽的青楼姑娘翩翩给他端了杯凉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田伯光这才和翩翩说了自己的倒霉经历,浑然不知他以为已经甩掉的那个影子,此时正悄悄的趴在了房顶上竖着耳朵听。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我堂堂田伯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个采花贼,现在还是个童子鸡,甚至每个准备下手的对象都一个比一个难缠,这要是传出去,我田伯光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翩翩掩面笑得眼睛都弯了:“是,是,那你快说说,今天晚上又怎么了,那北街的豆腐西施徐寡妇俊俏得很,听说也风流得很,怎么你还是铩羽而归了?”

“真是够风流的了!我到的时候人家已经有相好的在颠鸾倒凤了!”田伯光想起当时看到的,脸都绿了。

房顶上的令狐冲也差点儿笑出声,采花贼是个顶风臭八百里的东西,可底下这个采花贼,嗯,应该叫采花未遂贼,令狐冲倒觉得他有几分意思。

翩翩一边给他添茶水,一边安抚他:“徐寡妇不行,不是还有那个李小姐么?”

田伯光一听脸色更悲愤了,房顶上的令狐冲全靠听的,并看不到下面人的表情,此时听到这女子提到李小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天在酒楼上听说的那位立志守节的将军女儿,不由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别提了!什么李小姐?还立志守节!你知不知道那徐寡妇床上的人是谁?就是这个李小姐!”田伯光心里这个憋屈啊,同时选定两个目标,谁知道竟然是一对虚凰假凤,要命不要命啊!

下面那翩翩眼睛也瞪圆了,房顶上令狐冲差点儿没摔下去,好吧,他行走江湖也不是对这些虚凰假凤的事儿一无所知,只不过今天真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嗯,一个还是童子鸡的采花贼,一个人人都说风流实际上和守望门寡的将军小姐搅合在一起的寡妇,这华阴城还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