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接待,他们希望能把开封府的厨子借走,没错,是把厨子们直接借走,甚至不是派人来学,还有开封府里种的菜,想用优惠价也买了……
云雁回气炸了,他虽然没有正式领差事,但是公厨基本上是他在打理,菜地也是他主张开垦的。
枢密院的人也太不要脸了,云雁回指着他们派来的主簿鼻子说:“难道开封府食堂升级前你们枢密院就用潲水接待使臣吗?什么借厨子招待使臣,我看是给你们枢密院的人做饭去了,还有借无还!”
枢密院除了礼房还有吏房、兵房和户房,就云雁回来看,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风气,而枢密院这四房的风气,都是好吃啊好吃!
为什么云雁回知道呢?当年他在大相国寺办美食节的时候,枢密院的官吏就是一直是组团来刷的,他可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些人了。
那主簿也生气了,一拍桌子:“哪里来的黄毛小子,还敢指我鼻子!你是谁手底下的!!”
“我就指了怎么着!!”云雁回就差没踩在桌上了,“你管得着吗?!”
旁边的人都吓傻了,拉着云雁回,“雁哥儿,你冷静一点……”
这时包拯方慢悠悠地出来,赶在主簿要开口之前说道:“怎这么不懂事,左右,将他扠下去重罚。”
“有!”王朝和马汉吼了一声,就上来架住了云雁回,把他往外扯,一边扯一边挤眉弄眼。
主簿其实很想问到底罚什么,但是包拯刚升了权知开封府,正是炙手可热,在他面前还是安静如鸡的好,于是憋住了,眼睁睁看着那小子被扠了出去。
王朝和马汉把云雁回拖到外面廊下,就将他放开了。
这两个牛高马大,方才一左一右拖着云雁回的手,几乎把他整个提起来,这会儿松开了,云雁回还得整整衣服,抱怨道:“真当我是叉烧啊,还扠出来……”
马汉:“叉烧是什么?好像没吃过。”
云雁回:“叉起来烧的肉。”这时候还没发明出来的菜,当然没吃过。
王朝看看他,说道:“雁哥儿今日好像有些暴躁啊。”
云雁回之前在房间里和主簿对吼的气势全没了,蔫蔫地往台阶上一坐,“嗨,什么暴躁啊,都是套路,公孙先生叫我对枢密院的凶一点的,否则岂不是被他们压住了。府尊有顾忌,就得咱们下面的人表态。”
王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雁哥儿一反常态,若是平时,他早就好茶好水的上来,先和人侃个开心了。
房间里面。
包拯:“虽说小子无状,但也并非未表达出开封府上下的意愿。”
主簿讪讪道:“是真的只借一段时间,您莫要听那小子乱吼,绝不会有借无还的。”
真是,把他们枢密院当什么了,土匪吗?
包拯说道:“借是真的不能借的,开封府上下几百张嘴,离不开啊,但是为使节们置办接待的席面倒是可以。蔬果可以由开封府提供。”他十分大方地承担了蔬果,也是如今开封府富裕了。
使节们抵达那日,通常是最人仰马翻的,开封府把餐饮接手过去,也能叫他们轻松不少。按惯例来说,除了辽国一般是官家赐御筵,其他的使团接风洗尘都要归外交部门来负责。
主簿其实心里也有个底线,听了之后掂量一下,说道:“多谢府台,那此事就有劳开封府了,不知到时有新菜否?”
开封府的新菜,现下可是闻名汴京。中秋晚会上一道蟹酿橙,只供应了当晚,被有的官吏转卖,从而为人所知。到了重阳节时,就已是满城的仿照品了,只是还无人能做出开封府的味道,肖似其形罢了。而且开封府还特别有骨气,说好了中秋特供就是中秋特供,后来再不做了。
——若是有人知道真实缘由大概会吐血,云雁回本来有打算开放的,是包拯说太浪费了,要节约。
听了此人的话,包拯沉吟片刻,吩咐道:“新菜还真由不得本府决定,来人啊,去看看云雁回那边完了没有,若是完了,传他上来。”
主簿傻乎乎地看着包拯,还在想云雁回是哪号人物,就见先前指着自己鼻子大骂的小子一脸不爽地被搀着进来,嘴里说着:“府台何事?”
包拯:“本府已经同意接待各国使节入京时的席面,便不必将厨子出借到年后了,只是礼房想知道那日会不会有新菜。雁哥儿,你能想几道出来么?”
主簿:“…………”
云雁回斜着眼睛看主簿一眼,阴阳怪气地道:“哦,新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