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云中鹤心头有多郁闷,我们只说另一边被带走的宋青书。

迷迷糊糊间任大夫给自己包扎伤口,似乎还喝下了一碗药,顾不得叫苦,累极了的身体被黑暗包围,宋青书缓缓睡了过去。

静静坐在椅子里望着床上的少年不说话,久久,段延庆缓缓闭上了眼睛渐渐陷进了纷乱的思绪里。

幸福来的太突然,即措手不及也让自己有些惊慌失措,好怕这是场梦,毕竟刚刚不久前自己还身处在地狱里,那种天下之大身无所依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又刻骨,苦笑,只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真的疯掉了,可是……

轻轻睁开眼睛,让少年的身影真真实实映入视线里,这个被自己追杀,被自己怀疑,并且一手打破了自己所有美梦的少年,竟然在瞬间就将自己扯出了地狱,他用让人不可忽视的在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也是有人在意的,哪怕,自己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

柔柔的笑起来,看,世上的缘份就是这样的奇怪,上一刻是敌人也许下一刻就是朋友了,而他们……不止是朋友,如果可以,他想做这个少年的家人,朋友的称谓太冷了,没有家人来的温暖,可家人……自己配拥有吗?想着,段延庆迷惘了。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清晨,当一缕光亮照进小屋,宋青书悠悠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熟悉的房顶熟悉的视角,嗯,看来自己又回到了上一次醒来的地方,费力动了动脖子,耳边浅浅的呼吸声告诉他,这间屋子里并不止自己一个人,果然,当脖子扭向左方之后,一张丑陋的脸庞清楚展现于眼前。

是他?他……守了自己一夜?心头多多少少升起了几分感动,人都说当生病时人的心是最脆弱的,从倚天到天龙,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生病,当然段延庆也是头一个给自己这种感动感觉的人,眨眨眼睛微笑,这话可不能让岩他们听到,那两人知道了肯定会吃醋的,一想到爱人们自然就会想到法器碎片,眼神几乎是炽热的看向段延庆……的手腕,还好还好,法器碎片依然完整无损。

想得到它,它是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动力,于是双手使力强撑着痛楚遍布的身体一点点坐起来,好在自己只受了些内伤,若是外伤想坐起来还真不太容易,深吸气,深吸气,不痛不痛,抬起一条腿,不疼不疼,抬起另一条腿,当成功走到段延庆跟前时,宋青书的脸已经被薄汗‘干洗’了好几遍了。

手,微颤的摸上段延庆的胳膊,眼神,炯炯的注视着那块小小的玉片,半蹲着身体一点点移动手指,就快摸到了,就快拿到它了,咬着牙告诉自己要轻一些再轻一些,段延庆在睡觉,守了自己一夜的他一定累坏了,所以小心一些就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之下拿回法器碎片了,宋青书,加油!

可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满脑子里只有法器碎片和回到爱人身边的宋青书显然忘记了,一个常年身处在被追杀边缘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摸上了手臂还不醒?说白了其实也简单,就像那些想抢银行的劫匪,哪个功成身退了?每年被抓起来甚至于枪毙的都有,可还是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总想着自己能成功,呵呵,与现在宋青书的心理何其的相似。

于是当宋青书的手指终于如愿的摸到了法器碎片时,手掌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了。

一惊抬头?胆颤的目光直直对上了一双荡漾着无穷波澜的眼眸,那双眼眸里有激动有感激还有着让他想逃跑的某种光,如果不是手掌被另一只大手死死的握着,也许这会宋青书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跳崖都有可能。

“……醒了?”轻轻拉起蹲在腿边的少年,段延庆很激动,也很紧张,除了这两个字竟完全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呃??啊……那个……我只是……”结结巴巴欲哭无泪,上帝,派个人下来救救他吧,想偷人家东西被人家抓个正着不算什么,可诡异的是,为什么这个人却在笑?还是那种……想将他拥进怀中疼入骨子里的感动的笑??宋青书抓耳挠腮,到底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还是段延庆的脑子受伤了?他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