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贾赦贾政这三兄弟,从相貌到言行举止,都能找到相似的地方,细纠上去,却是都像贾代善。
金六娘已经托大一回,如何敢坐,又一次福身施礼,诚恳道,“恳请二公子大人有大量,我见太夫人喜欢小公子,便一时忘了形,并无不敬之意。也是我话说的直白了,本是想探一探口风,若是径直上门提亲,也是失礼,林府一应提亲的彩礼早已备好运来京城,还望二公子和国公爷提一提,莫要因为我的过失而毁了这样好一门亲事。”
“你尚未见过我妹子,如何知道是一门好亲事。”贾政抬手示意丫鬟给他换了盅热茶,“林小公子天真率直,才华横溢,就是我也有结交之意。只是,我妹子娇生惯养,我兄弟二人自是想替她寻一个能顶立门户,遮风避雨的,贵府小公子赤子之心,嫁与他,不免操心甚多。何况天长日久,女强男弱,夫妻也未免不和美。”
金六娘听他语气和缓下来,也说得在礼,松了一口气,态度更为谦卑,“小公子同贾小姐如今都还小,二公子和荣国公可细细看,只是有一说一,小公子虽天真可爱,为人却极有担当,人的性情和品德并非可一件事,您往另一方面想,小公子好相处,林家人口又简单,岂不比那些个高门大户的舒坦?有些人虽位高权重,对妻子却也不过尔尔,这些不用我多说,您也知晓的。”
这也是贾赦兄弟担心的一方面,男儿太过上进争气,不免对妻子有疏忽,又或者出身高贵,在女色方面喜欢享受,这些年都是亲眼瞧过来的。
难说对错,多少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打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可到底不舍得让贾敏去受气。
贾政一笑,“你说的是,我会如实同我哥哥说的,你且放心,我哥哥断不是我这样迂腐之人。”
金六娘不敢接这个话,“二公子礼数周全,为人谨慎,迂腐二字从何说起。”
眼见贾政端茶送客,她只得告辞。
贾敏在里头听得大气都不敢喘,估摸着金六娘走远了,这才掀了帘子出来,“二哥如今好厉害,说得人家战战兢兢的。”
“她如何是对我战战兢兢,不过是畏惧荣国府罢了。”贾政道,“你也是出息了,就躲在里头偷听自己婚事?”
“如何是我要听的,谁知道他们就这么撞上来了。”贾敏见他还要喝茶,示意丫鬟去换走他的茶盏,“这都多晚了,再喝这么些浓茶,二哥晚上还想不想睡了,夜里就该好好养养心神。”
“敏儿如今也会照顾人了。”贾政依着她交出了茶盏,“你瞧着这位林小公子如何?嫂子觉得怎么样?”
也问了贾珍他娘一句。
贾珍他娘道,“方才你说的不错,丈夫天真,做妻子的就得思虑的多,若是一直这么孩子气,妻子难免汲汲营营,劳累不堪。不过天真也有天真的好处,平日夫妻相处可随意些。不过男孩儿总是成熟得晚,你哥哥在他这个年纪,招猫逗狗,到如今,也不过几年光景。”
简直是男孩儿晚熟的正面教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