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淡淡道, “你我素不相识, 谈不上看不起。子绝四,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我既然对你不了解, 就不会贸然轻视于你,不过是对你的说法有些不赞同。”

“听你的口气也是读书人, 那你有何高见?”

贾政心说,我刚刚不是说了么,“道听而涂说, 德之弃也,你们是天.朝的学子, 却在这里和市井无知妇人大肆谈论旁人的家事。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 阁下连净口都不曾, 更何谈其他。”

他生性腼腆, 后又好读书,少有这等话多的时候。

众人见这少年,年岁比在场的都要小,却气定神闲,风度不减,不免有些担忧得罪了贵人。

店门口姚谦舒偏头同贾赦道,“到底是长起来了。”

“比我强,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翻墙玩儿呢。”贾赦一笑,“进去吧。”

他的随从自然是要开道的,一时间叫荣国公十分的有排面。

贾政不会连自己人也不认识,当即就绕开了那书生,“哥哥。”

“劳烦诸位对我兄弟二人大放厥词了。”贾赦一拍他的肩膀,“想着在外面吃一顿,就先过来接你,哥带你去吃肉。”

书生反应倒是不慢拱手道,“见过荣国公,方才不知是令弟。”

虽然有些尴尬,倒是不失气节。

比起那些个已经四散离开的人,骨头要硬上不少。

“我弟弟对你出言不逊,我对你道歉,只是我对你的观点不敢苟同,国家选取人才,应当首先从人才本身,而非家事。这世间不是富贵人家一手遮天,也不是你穷你有理的。”贾赦因此对他高看了些许。

不想那书生却紧跟着道,“荣国公许是不晓得,许多学子并非才不如人,而是根本没有机会,一套四书要多少银子,一位好的先生要多少俸禄。富者尽可以选最好的老师,得到最好的教导,可穷人呢,哪怕倾其所有,也不过如此。如果穷人的天赋远胜前者,却因为钱财才落榜,这难道不是朝廷的损失?长此以往,寒门再难出贵子,只怕那些个富人不想一手遮天,也要一手遮天了。”

这牵扯到一个阶级固化的问题。

贾赦和姚谦舒对视一眼,“你说的很好,虽有些偏激,大抵是对的。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