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手一抖, 强笑道,“国公爷是问小的吗?”

贾赦上前一步踩在他手腕上,小厮便动弹不得,其余人是受过忠叔训练的,倒是镇定, 只管做自己的事, 默不作声。

贾政拿眼看了他们好几眼, 生怕他们里头还会有这样有问题的人。

“自然是问你了。”贾赦弯腰,略放松了脚下踩的力度, 从他袖中抽出一柄匕首,“我问最后一遍, 谁派你来的?”

“我不会……”那小厮方说了三个字, 便捂着喉咙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几乎要掉了出来。

血液从他的指缝里不断溢出来。

贾赦甩了甩被喷溅上血迹的袖子,淡淡道,“不说就不要多废话,拖下去, 打水洗地。”

贾政是头一遭这么近距离看到杀人,脸有些白, 自觉心跳如鼓, 他道, “就这么……”

“本来还要拖下去问问的, 不过你也是要经事的人, 让你涨涨胆子罢了。”贾赦道, “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一个奸细,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没有人会在意的。”

“可……可是……”贾政捏紧了手,“他也会有家人……”

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这话不是贾政说的,贾赦几乎能笑出声,他道,“我杀的哪一个人,没有家人?那些北狄人?还是那些叛军?贾代名算起来,还是我们的家人。可是政儿,他们要我们死,他们就该死,天公地道。”

贾政也不是无知小儿,竟还能反问一句贾赦,“若是挡了哥哥路的人,是不是也该死?”

“是。”贾赦不假思索道,“我以为你要接手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日后死在你手上的人,也不会少的。”

有这样的觉悟是一件事,但是眼睁睁在面前发生是另一个件事。

贾政自小学习圣贤书,走得是知识分子的儒雅道路,一时对贾赦的土匪作风有些不适应,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