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世子走了有些天了,教训也吃过了,不如属下去太原接人?薛家家主到底是个外人,咱们又不知深浅。”

贾代善道,“不可,要是叫他知道事事有我们会替他收场,更要有恃无恐了。给陛下的请罪折子可写好了?”

虽不怕今上,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赵先生道写好了,问贾代善是不是要过目,贾代善道,“给敬儿看一看吧,你接触这些少。”

贾敬展开赵先生打的草稿,逐字逐句地细看,抬头道,“您竟是这样打算的吗?”

“你觉得怎么样?”贾代善问道。

“说实话,我觉得太谦卑了,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是补给出了问题,赦儿也不会去太原。”贾敬道,“今上已经多疑到了这个地步吗?”

贾代善教导他道,“说什么谦卑的话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更何况这折子又不是我写的。”

赵先生接过国公爷甩来的锅,贼笑道,“不过动动笔杆子的事,能叫陛下觉得舒心就好。今上这个人最好虚名,一旦国公爷说要责罚世子,今上必定会假仁假义赦免。”

“他倒不如称了仁宗。”贾敬对着今上满腔的怨恨,他喟叹道,“我只怕他日真的踏上朝堂,会恨不得冲上去一刀捅死他。”

贾代善道,“那你可以开始跟着赦儿学武了。”

贾敬笑了笑,“只是想一想罢了,此番前来,也算是见过草原风光了,不枉费我舟车劳顿。”

“能想通就好。”贾代善欣慰地看着他疲惫的脸,“虽碍着旁人眼不能时时来照拂你,但我待你和赦儿是一样的心,只盼着你好好的。”

贾敬道,“我明白,不然叔父也不会请赵先生来给我做老师。”

赵老头儿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敬少爷是我教过最好的一个学生。”

但是贾政也是由赵先生做的启蒙,贾代善暂时按下,没有多问,“敬儿你去休息罢,赦儿的帐子我命人日日打扫,还算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