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的院子后面有几丛白花马蔺开得正好,公主观赏也好,折枝插瓶也不错。”贾赦绞尽脑汁想了个可以供她欣赏的地儿,守将府因为之前尸骨的事,大力地整修了一遍,简直就是掘地三尺,有口气儿的花草全都刨了,就这几丛花还是外头挪过来的。
他又想到一事,提醒道,“如果有女眷求见,公主最好都拒了,说不得有小人想借您的名号做些什么。”
安顺公主道,“这个我懂,断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的,世子去罢,没有别的事了。”
她第二次说这个话了,贾赦也不多客气,告辞离开,才出了公主院门就差点撞上某棵树。
姚谦舒扶住他的肩膀,口气平静,全然无辜,“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你脸呢?要不是你跟这儿等着堵我,我能撞上吗?”贾赦拍开他的手,“走开,我还有正事。”
“树是没有脸的。你总有忙不完的事。”姚谦舒俨然一个吃醋夫婿醉心工作的家庭妇女,“正事虽然重要,也要劳逸结合。”
贾赦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逸”是个什么内容,“我也不想忙啊,那总不见得都扔给别人,你乖一点。”
比他高半个头的姚先生表示拒绝,“我这个是正当要求,你欠我的,我还没有讨呢。对了,签字画押,不行朝这儿亲一口我也可以接受。”
“我不能接受。”贾赦看着那本金光闪闪的封皮就开始犯晕,他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像旁人晕船一样晕了金子。
二人讨价还价地说着话,最后妥协的还是贾赦,他在地上抹了两下黑灰,在欠条上摁了个脏兮兮的手印,“现在你满意了?”
不知餍足的姚谦舒道,“等哪日你还了债,才算满意。”
贾赦望天,“那你这辈子是等不到了。”
“无妨,我一辈子长得很。”老妖精把账本揣起来,依旧是翩然若仙的模样,也不知道塞在哪里了。
待得到了钦天监算出的良辰吉日,安顺公主便要正式出嫁了,这回是从居庸关直接到北狄王庭,中间不在宣府多做停留了。
贾赦果然如他所承诺的,为安顺公主送嫁。
长长的送亲队伍,像是道凄艳的伤口,一路从居庸关划到宣府,宣府依旧南北二门大开,这次还是有很多百姓围观,却不再是揪着手帕含羞热情的姑娘家了,老老少少的站满了沿街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