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比赛吗,废物,滚起来继续啊,老子连发情期都给你处理好了——”

他猩红的眸子在将自己逼到疯狂的绝境里亮得令人毛骨悚然,在剧烈颤动的瞳孔里是沸腾岩浆般炙热喷发的,被他自己隐藏了十年的,对这个家伙令人作呕的在意,外壳塌陷一角,泄露出无处可逃的粗重喘息。

绿谷仰头看着这个刚刚标记了自己的人,他神色恍惚地从这个咬牙切齿地对他咆哮的爆豪胜己身上看到了一个被锁链禁锢在地底的野兽,一个随时随地想对他露出獠牙的生物,爆豪脖子上青筋搏动,双手紧握成拳头,上面往下滴落融化蒸发的金属,他用尽全力将这个对他有着畸形欲望的怪物关押在自己身体里面,凝视着他许久,只是嗤笑一声之后居然伸出了一只手,他冷冷地看着发愣的绿谷:

“站起来,和我对打,能听得懂人话吗?”

绿谷呆呆地看着这只手,这是一只宽阔的,强大的,骨节分明而且战无不胜的alpha的手,从缠绕在骨头上的肌肉凌厉线条和从皮肤上廖廖蒸发的银白色蒸汽都能窥出拥有者强悍的战斗力,绿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Omega的手天生骨架就比alpha小,他将将就就也就能到爆豪的手的2/3,从指尖到腕骨都是还没好透的伤痕累累,在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交错着,手指微微蜷缩颤抖,看起来孱弱,无力又不堪一击,他们连手都处于世界上分类的两个极端里,但——

——爆豪向他伸手了,绿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他用力地把自己的手塞到爆豪的手里,他像是生出了翅膀-样被爆豪猛得拉到腾空的地步,风擦过他的耳际,硝化甘油的信息素灌满他的鼻腔,他的掌心里是另一个人滚烫的温度,他的眼里是另一个人暴躁的眼神,他们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平视彼此,他听到那个人对他说:

“拼尽全力输给我吧,废物。”

——爆豪过了很多年都想不通当初的自己为什么只是临时标记了,还是浅到不能在浅的临时标记,仿佛害怕影响了这个废物的比赛状态一样疯狂克制自己注射进去的每一滴信息素,克制到自己都快发疯了,脑子里面像是中了什么病毒一样反复播放的都是那个废物躲在窗帘后灰扑扑像是劣质玻璃弹珠一样的眼睛和带着哽咽的话语,他看到这个废物在自己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之后爆发出光亮的眼神,他居然——

——前所未有地感到愉悦,这个废物还是没有在他的掌控下运行,他是脱离他星系的一个小行星,莫名其妙跌跌撞撞地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宇宙世界里自己一个人乱七八糟地转动,笨拙又离奇地破坏着他已知的所有轨道和规律,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把他搅得天翻地覆,让他厌恶

——让他专注,让他从国王的位置上走下来,想要撬开这个奇怪的平民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捕获这颗什么大什么好就呆呆愣愣欢天喜地地往那边跑的行星,想要绿谷出久围着爆豪胜己全天24小时不停歇旋转,想要抓取他所有泛着光亮的目光——

——想要名正言顺又毫无争议地赢这个废物一次,就算忍着反胃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

金属又一次缠绕上了爆豪的双手,绿谷的四面八方从地底破出无数的墙面,爆豪桀骜地勾起了嘴角扬起下巴看向同样微笑着的绿谷:

“要记得自己怎么输给老子的,废久——”

绿谷半蹲下身体做出进攻的手势深吸一口气,“我才是要说这个话,小胜——”

玻璃罩子里的一切都在急剧地变化着,温度在升高,代表着π的柱状物体铺天盖地从地下破土而出,上鸣几乎已经失语了, 八百万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心操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Omega,轰焦冻站了起来目光紧锁在绿谷身上,已经打开了通讯仪器准备随时通知老师强制开启玻璃罩子中止比赛。

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像是仰望着神迹般看着这宛如高塔般林立的银白色高耸柱体,他们像是看到了暗无天日的绝境里唯一的希望般哭泣着相拥,看着由一个叫做绿谷出久的孩子亲手呈现到他们面前的奇迹,轰冷缓缓地揭开了自己帽子,她呆呆地看着站在一切中央的那个孩子,那个把实验室钥匙交给绿谷的老教授颤抖着双手,他的下嘴唇无意识地发着颤,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只是怔怔地看着绿谷流着泪,艰涩地发出嘶哑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