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着缆绳的码头上,这一片也被戒严了。
孙权陪着刘协在甲板上走了几圈,上面楼船虽分前后,前厅后室,可是小皇帝入住,规格明显不同,匆忙间不能叫刘协一直这么站下去,简而化之,但也让楼船内里完全大变样。
刘表是皇亲,享过天家富贵的人,他挑来照顾刘协的人也都懂得礼制,即便“因陋就简”,还是费了小半个时辰将器物等从州府搬来布置摆设。
等刘协再走进二楼的楼船里,里边饮宴的酒食味都被驱散了,只剩下安神的檀烟在行龙腾云的玉屏风前袅袅缥缈。
本来是孙权的窝,已然彻底变样,让孙权这个“土财主”一下子感觉到了“帝王”这个词。
孙家再富贵,怎比皇家?
虽说后世有不少豪富奢靡超过皇宫,那也是司马懿的后代们搞的飞机,这时候,天下动荡不安,这样的人家也就曹家、孙家和刘表、刘璋,在汉室不亡的旗帜下,即使有钱,谁敢大张旗鼓的享用富贵?找死不带这么找的。
前两天刘表已送了二十个黄门进州府,不知在哪里“切”的,不过刘协身边总算是有黄门伺候了。
赴宴可以不带,可是要夜宿在船上,这些黄门也只能赶过来。
刘表可能听到了什么流言、暗示之类,这些黄门个个都是肤白俊俏的少年人,孙权一看见他们,就眼含深意地瞄刘协。
刘协干咳一声——八成跟诸葛亮有关!
因为知道刘协“取向”的几个人里,只有诸葛亮敢自作主张!
怕曹操憋狠了刘协,刘表送黄门来时还专门解释一通:
江陵目前没有宫室、太庙,一应设施不足,冠礼暂时无法,本朝以往在天子冠礼前,什么伴读、守宫令、黄门……甚至卫尉,都得帮各位小皇帝“分忧”,侄儿你也可以自便……
要不是看刘协已经听到嘴角抽搐,刘表还怕说得太含糊,刘协听不懂。
总之一句话,凡是在宫里做事的,管你男女、老少,阉过没阉过,细皮嫩肉或是雄壮威武,都可能随时随地被皇帝扑倒,还不能反抗。
刘协倒是没那么随便,况且这些黄门,在他观念里是“残缺”的,哪里会有兴趣?
不过想起许都长乐宫的卫尉大人,刘协有股子诡异的愉悦感,就把刘表带来的不爽略过了。
刘协沐浴后换了衣服出来,孙权把熏炉里的熏香换了,闻着有淡淡的茶香味。
刘协问:“这是何香料?”
孙权道:“檀香安神,闻片刻便要入睡,可是皇上想与我说话,我便换了,里边有茶叶,稍许提神。”
刘协点头:“闻着不错。”
加了靠枕,刘协爬到榻上,看孙权立在一边不动,屏退黄门,对孙权招手:“仲谋来啊。”
孙权脸现无奈道:“皇上,别说这种叫人误会的话……”
刘协可恶笑道:“你要站着说话?好。”
孙权:“……”
孙权没那么多规矩,还要天天洗澡什么的,将外袍一脱,除了袜子爬上榻去。
想去的那边暂时不敢去,只好爬到另一边——那卧榻中间放了一张小几,上面摆放了刘协热爱的糕饼点心和清茶甜酒等,一人一边。
孙权靠坐下来,瞧着点心道:“猪儿少吃点这些。”
刘协道:“朕不怕肥。”
孙权道:“不是,留着点肚子,左右刚刚没吃饱,今夜有船来,船上带的鲜物本是准备明日的,但猪儿既然在,越早食到越鲜美,等船到,若猪儿还没睡意,在甲板上烤食如何?”
刘协陡然坐直:“什么!?烧烤海鲜!?”
本来懒懒的样子居然一瞬间褪得没影,整个人那叫一个“英气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