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微微苦笑,“只能是这般了,我唯有看得开些,总归强求也是无用。”
李光地闻言颇为惋惜,皱眉道:“听闻当年八爷遇刺那晚,万岁爷正是看了臣的折子才叫八爷前去相商,说起来,八爷这伤也有微臣的一份过失。”
“不过是阴错阳差,机缘巧合吧,大人万万不必这样想。”胤禩笑着招呼李光地二人坐下,温声问道,“大人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事要说吧?现下只有咱们三人,大人不必避讳什么,直言便是。”
他这一句‘咱们三人’便是对李光地及何绰示诚之意,李光地听了眉心一动,放下手中茶盏沉声道:“昨儿个万岁爷将微臣召进宫去,问了微臣关于册立太子之事。”
“哦?李大人是如何说的?”
李光地向旁瞥了一眼,确保了门窗紧闭之后才低声道:“万岁爷说,觉得二阿哥的模样,是因鬼神作祟,才使得言行无状,理智全失。”
“鬼神作祟?”胤禩轻轻一哂,淡淡道,“然后呢?大人又是如何应答的?”
“微臣只说,如今有幸恬居高位,食厚禄,享富贵,只是如此鬼祟都离臣远去不敢为非作歹,更何况太子这般的天潢贵胄呢?尊荣则易骄狂,安适则易放纵,一旦如此,理智自然日益昏聩。若是一味贪婪索求,本心迟早尽失。”
胤禩闻言不由抬头看了李光地一眼,只见他神色端肃,一派正气,便开口问道:“李大人这话说的好厉害,就不怕皇阿玛责罚么?”
李光地笑答,“微臣天性如此,但求直言不讳无愧于心罢了,不过万岁爷乃是当世明君,自然也不会因微臣的几句忠言便治罪于臣的。”
胤禩听罢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大人请继续说吧。”
“万岁爷之后又问,若是论起二阿哥生平所为,当真当如微臣方才之言,只是可还有救么?”
“大人体察圣意,必然答得极妙。”
李光地微微颔首,“微臣只云,养心莫善于寡欲,若是能屏其声色,使其凝志,平心静气,则清明之心必定可见。”
胤禩听了之后半晌不语,只是同李光地静默而坐,然而何绰却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口道:“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可是要复立那一位了?”
李光地摆手皱眉,“当年废弃那是正经上了太庙昭告天下的,若是废而又立,万岁爷这脸面又如何挂得住?可是自大阿哥的事之后,我倒是听人说皇上又去过几次咸安宫,只怕万岁爷现在已经起了复立的心思,却没个正经名目。”
何绰闻言大惊,“那……眼下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