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将勺子扔回了碗中,苦笑道:“太子真是用心良苦,我现在才想起来,皇阿玛先同我说白日里和太子说起了赫舍里皇后的旧事,后来又问起我额娘的忌日,想来太子必定是想方设法的提及到了我。那晚上便是李光地的折子不到,皇阿玛也必定会招我前去。他竟恨我到了如斯地步,只怕将我挫骨扬灰也难解他心头之恨吧。”
胤禛听了将手中的瓷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冷笑道:“只怕现如今他心里头已经没空想这些事儿了,单是皇阿玛回京之后要如何发落与他,就够他好好琢磨的了。对阿玛手足都能下这样的毒手,这样的德行可真是极好了!”
胤禩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一切都等回京再说吧,全凭皇阿玛发落便是。”
外头寒风萧瑟,这两日竟也已经飘过几次细碎的雪花。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然而这个新岁,注定有许多人要过不安稳了。
康熙三十九年腊月十五,众人自德州行宫折返京城。
第63章 不知风雨几时休
“外头好冷的天,约莫再有小半日的路程便可到了,先把药喝了吧。”
胤禩倚在软垫上睡的有些迷糊,便被胤禛的声音喊了起来,看他披着大氅脸上却还是冻的有些发红,不由伸手去握了握胤禛的手指。
“怎么这样凉?你在外头呆了多一会儿?”
胤禛见他吃惊的模样笑了笑,端起药碗来道:“快到京里了,许多事要先安排下去好提早打点,快把药喝了,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
胤禩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扣住药勺的瓷柄,一下一下的舀满一勺,慢慢喝下。数天下来,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罢了,倒是比先前有了些力气,只是弯曲上面仍然不怎么灵活。胤禛那日握住他手时,他竟也能稍稍回握了,实在是让胤禛喜出望外。
“这马车一路颠簸,你胸口的伤可还疼过?”
“已经是挑着稳当的路在走了,并不怎么颤的。至于胸口那儿除了偶尔说话急了疼一下,也不厉害的。”胤禩笑眯眯的塞了个手炉到胤禛手里,自己又靠回了软枕上,“这两天太子都没露过面?”
胤禛笼着手炉,指尖极快的温热了起来,摇头道:“没有,皇阿玛前儿个说外头天寒地冻,不必日日过去请安了,自然是见不着的。”
胤禩低头想了片刻,挑起帷帐向外头望了望,“快过年了呵。”
“是啊,宫里头只怕早就筹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