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将手中的热茶搁到旁边的几子上,在翁金一处指道:“方才听戴铎同四哥说,孙思克的队伍困在了沙漠之中,这是何时的消息?可知道困了几天?”
“今早上我去请安的时候,魏珠递出来的消息,皇阿玛打早上便将裕亲王召去密谈,至今未出,恐怕也是想不出什么对策。”
胤禩想了片刻后问道:“虽说咱们同西路军定下的日子将近,但是若他们到时未至,咱们便放慢了脚步等着便是,左右只要咱们中路一军不太过惹眼,噶尔丹现在应还不知道皇阿玛御驾亲征,拿不准咱们的位置,一时间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胤禛皱眉道:“关键倒不在此处,孙思克的兵马被困,粮草吃紧,若是不能及时脱险,只怕到时候那一万士兵支撑不住。况且皇阿玛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
胤禩闻言一惊,“不至于此吧?”
胤禛还欲再说,门外响起了魏珠求见的声音,胤禛同胤禩对视一眼,扬声唤他进来。魏珠进来后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万岁爷有旨,宣两位阿哥去主帐觐见。”
胤禩与胤禛二人心里皆有了底子,想必是康熙要招众人一同商议对策了,便连忙随着魏珠向主帐走去,外头刮起了扬沙,黄土漫天,几乎不能正视前方,胤禩只觉得眼睛被风沙打得疼痛不堪,胤禛见状忙将他挡在身后,他比胤禩约莫高两寸多,倒是能替他挡住些风尘。胤禩虽不愿显得自己太过娇气,只是现下却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老老实实的躲在了胤禛的身后。
待二人到了康熙主帐时,通报之后一进去,屋内已有数人,除却裕亲王福全几个阿哥外,还有简亲王雅布和恭亲王常宁及领侍卫内大臣公福善等,俱是面带焦色。胤禛二人刚要跪下请安便被康熙摆手免了礼,皱眉扫视了一圈下首的众人,慢慢沉声道:“飞扬古的西路大军迟迟未到,这事你们都清楚了,今早上递上了消息,孙思克的一万兵马困于沙漠之中,何时脱困尚不可知,你们现在都来说说,此时该当如何?”
众人相视一眼,福全拱手上前奏道:“臣以为,大将军飞扬古之兵马,至土喇之期尚早。若是中路大军即行前进,恐怕会让噶尔丹知道圣上已至,使其脱出逃窜,抑或设下埋伏。此处水草丰肥,何不暂容八旗将士暂行屯驻?待飞扬古将军的西路兵马已至,再前行夹击噶尔丹,适才万无一失。”
胤禛与胤禩闻言心中俱是明白,福全的话乃是唯今最好的方法,只是康熙虽然睿智精明,但这次是御驾亲征,他又是极好君王颜面的人,在这里长时守候,只怕他不耐此计。
果不其然康熙皱眉道:“如此一来,若是让噶尔丹那逆贼知道,岂不要笑话我们大清将士怯懦胆寒!更何况若是迟迟不予追击,噶尔丹若是依克鲁伦河顺流而下,又该如何?”
福全闻言便知不便再说,侧过身子递给胤禩一个颜色,后者心下了然,却深知此话不可由自己插嘴,便不着痕迹的碰了碰胤禛的腰侧,胤禛会意,站出一步恭敬禀报道:“皇阿玛请三思,皇叔方才所言于事有益。纵令噶尔丹顺克鲁伦河而下,自有盛京、乌喇和黑龙江处的兵马在彼。待与西路大军会合,我军抵达克鲁伦河之时,咱们便可断了他的归路,亦复如是。”
胤禛说罢便低头请命,胤褆见状上前奏议道:“皇阿玛,儿臣以为飞扬古奏称延迟个五六日,实际上谁也说不准这五六日他们能否到达。现如今噶尔丹占据了巴彦乌兰,若是等西路大军到了,时日稍迟,恐怕噶尔丹闻风逃窜也未可知,儿臣认为应即刻进兵,攻打噶尔丹!”
鄂伦岱和胤祉闻言连忙复议:“臣(儿臣)认为大阿哥所言极是,应即刻进兵攻打噶尔丹。”
胤禩见康熙沉默不语,心觉不妙,忙上前启奏道:“皇阿玛,佟国维大人前日刚领了一万兵马前往独石口。如今中路大军的兵马,若要剿灭贼寇,未免唯恐不足,皇阿玛请三思!”
“索额图,你怎么看?”康熙面无殊色的审视了下首一圈,将目光定在了一旁的索额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