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淡淡笑道:“如今差事在身,心里不安的很,哪还顾得上选什么衣裳呢?再说,穿的太明艳些,我自己看着也觉得刺心。”
“刺心?”胤礽似笑非笑,缓步踱到胤禩跟前,轻轻的伸手捏了捏胤禩的下巴低声道:“八弟不是故意来刺本宫的心吧?”
胤禩微一踉跄,偏头轻轻躲开胤礽的钳制,“这是什么话,二哥可是疑我不成?”
胤礽紧紧盯着胤禩的脸庞,目光如剑一般,直看的胤禩心里发毛,旋即转身笑道:“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罢了,说起来八弟生的真是俊俏,这般冷冽的颜色穿在你身上,竟也带了股子温文儒雅的味道。”
“二哥过奖了,不知二哥对这江西茶市有何看法?”胤禩十分不喜胤礽这种略显轻佻的语气,岔了话题问道。
胤礽噙着笑负手在屋里走了几步,对胤禩悠悠道:“管,是必定要管的,只是这一插手,便是动筋挫骨,只怕有不少人要疼上一疼的。”顿了一下,笑意更浓道:“本宫少不得也是要疼上一疼的。”
胤禩见他对自己毫不避讳的说这些,弄不懂他意欲何在,只得接着他的话说道:“精明如二哥,必能想出两全之策的。”
“本宫现在倒是愁的不行啊,还指望八弟能给二哥出出主意。”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怕二哥也早就想到了,不过是不愿用罢了。”
“哦?愿闻其详。”
胤禩见胤礽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瞧着自己,只得向他娓娓说道:“江西茶市之所以动荡混乱,根源便在这富商大肆垄断收购名茶,这里头定有每年负责上进的皇商,他们家私丰厚,收了茶叶之后除去上进的部分,好的便进献给高官望族,中等的便向外省运输贩售,下等的便再卖给本地的茶商,茶商在茶农那儿收不到茶叶,只得高价在富商那儿采买,进价高了,再往外出售的价格自然更高,而种些寻常茶叶的茶农,却因无人收购茶叶而大肆赔本,其实要解决此事容易至极,只需让两江总督一声令下,断了这些富商垄断采买的路子,茶农不得哄抬茶价,各家划定分量采买,不出几日,茶市定当风平浪静。”
“你说的倒是轻巧。”胤礽哧的笑了一声,抖开扇子扇了两下道:“商人最重的便是一个利字,若真是施行此计,那江西的富商还不联手把那总督府给掀了?范承勋哪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他纵然没有胆子,却也不敢违抗太子爷的意思啊。”
胤礽看着胤禩笑眯眯的模样,不由好笑的晃着扇子道:“你怎么就认为我能应下这事儿?这事情对我算起来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啊,若是为了应付皇阿玛那边,我有千百个理由可以对付,何苦非要和我自己过意不去?”
胤禩还欲再说,此时门口传来汤全胜叩门的声音,胤礽唤道:“进来吧。”
“戴大人说已摆好了宴席,请两位爷过去用膳。”
胤礽站起身来收了扇子,同胤禩笑道:“这事情回头再说吧,人家是主,咱们是客,不好让主人家久候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