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小白龙这会什么话都没说。

他拎起小姑娘, 想叫人松嘴, 人家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孙悟空, 不紧不慢咽下嘴里的龙肉, 歪着脑袋等孙悟空下文。

孙悟空说, "吃人是不对的。"

小姑娘说话软绵绵的，模样也乖巧, "我没有吃人。"

爹爹说人肉最没营养, 不好吃。

孙悟空把目光朝向小白龙，小姑娘也跟着看过去，还没等孙悟空批评小姑娘，小姑娘就说，"他不是人。"

孙悟空一时说不出话, 他看出这小姑娘的真身是只飞禽, 此类猛禽下海捉龙非笑谈。只是什么年代了，还吃龙族。

"那你也不许吃。"

小姑娘点点脑袋, 一脸天真问, 嘴边的血迹还没擦干净，"我可以吃你吗？"

孙悟空冲小姑娘呲牙, 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野兽之间的交流高速有效，小姑娘瞧出孙悟空比自己厉害，乖乖缩起脑袋，小短腿在空中一荡一荡。

"我要回家。"

孙悟空，"你伤了小白龙还想走。"

她大约意识到孙悟空不会轻饶自己，身后亮出一对火翅，巨大的鸦首倒映显现，一头扑向孙悟空。

孙悟空下意识松开手，小姑娘稳稳落地，瞧了孙悟空脚边的红伞一眼，不情愿飞走了。

她来时如细雨无声，去时惊天动地，长长的尾翎划破天际，落下点点金光。

等那只小金乌跑远了，孙悟空看向小白龙，唐三藏帮忙按着伤口，掌柜手忙脚乱送来伤药，等小白龙的情况稳定下来，几人才松了口气。

孙悟空问掌柜，"你认识这妖怪？"

掌柜一拍大腿，"我哪知道她不是人。"

"小凤女，那妖怪是三年前搬来凤仙郡的，出手极为阔绰，买下不少农田，半个凤仙郡都是她孔家的。这姑娘甚是乖巧，从来不闹事，每次来都是吃饭，你别说，胃口可大了，就她一人能吃掉一桌菜。时间久了清楚她家情况，说是双亲都出远门了，就跟着她叔。她叔我见过几次，是个年轻人，拿鼻孔看人，一个不乐意就拿钱砸人。"

孙悟空对钱不敏感，他问，"你就没瞧出有不对劲的地方？"

掌柜笑起来，挤眉弄眼的，"开门做生意，什么事没见过，有钱出手又大方，谁不喜欢。"

孙悟空又问，"妖怪都待三年了，你们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掌柜摇头，猜到孙悟空什么意思，"我们这除了大旱一切正常，不过听说孔家叔侄女两从不住孔府，孔府又没出过怪事，我们也没多想，这个有钱人有点小毛病再正常不过。"

孙悟空心知打听不出更多消息，他把地上的红伞捡起来，瞧出这是件宝贝，料想小妖怪还会再来。

"这事咱们管不管？"

唐三藏没答，意思是看小白龙打算。

小白龙脸色惨白惨白的，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屋里头的几位皆看向自己，小白龙才把手慢慢抬起，按住胸口，一脸坚定道，"师父，我想还俗。"

孙悟空没懂，"什么？"

小白龙说，"父王和母后夫妻恩爱，他还是怕母后，我见到她就害怕，这说明了我和她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孙悟空挠爪，"可她还是个幼崽。"

小白龙理所当然，"童养媳啊。"

且不说小白龙要死要活想还俗，哪头小凤女离了凤仙郡，一路向西飞去，直到视野中出现一大片梧桐树，她才停下来，寻了个枝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