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顺着秦见山的视线望去,视线仿佛穿过了时间、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发了一会儿呆,他突然说:“我来这里找过你,就站在那里。”

当年他为了找秦见山,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孟津居当然也来过。他站在街边,看着牌匾上刺目的三个字,突然间就失去了踏进来的勇气。而他专注、炙热的目光,却穿越了时间的阻隔、穿越了空间的桎梏,落在秦见山身上、落在他心里。

“原来是你……”秦见山抓起东方不败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秦见山回到这里不到一年,任我行真正的死讯终于传来,任盈盈继任了日月教教主。

然而江湖俗事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中秋的晚上,秦见山在小院的槐树下摆好了果盘、月饼、茶水,左等东方不败不来,右等也不来。秦见山进房间去找东方不败,却发现他在换衣服。白天他穿的是杏红色琵琶袖交领长袄和同色的马面裙;此时他想要换一件更好看的衣服,和秦见山在院中赏月。

床上已经堆了好几套不同颜色的夏帔、褙子、袄裙,不过都是些女子的服饰样式;秦见山平常根本不管东方不败穿男子的衣服还是女子的衣服,一切都随他高兴。此时东方不败拎起一条大红的裙子、一条海棠红的裙子,微微皱着眉头问秦见山哪件好看。

秦见山一个头两个大,他觉得东方不败怎么样都好,穿什么都好看。曾经东方不败问他这个问题,他便如实回答说“你怎么样都好看”,被东方不败训斥他敷衍,从此以后他就长了心眼,再也不敢轻易回答。

可是他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这、这件吧。”秦见山指了指海棠红的裙子。

东方不败仔细看了看,“可是这件红色的不是更像我们成婚时那件吗?”

秦见山假装仔细打量,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穿这件可太好看了,迷死我了!”

东方不败又生气了,“只有那天迷死你了?我看你就是喜新厌旧!”

秦见山头顶一个大写的“冤”,把东方不败手上的衣服甩开,一把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肩窝里蹭,“我的好东方,你可冤枉我了。我的整个人整颗心都被你迷得找不到北,你还不知道么?”

东方不败脸颊发热,嘴里嘀咕着骂他就会说好听的,心里却美得没边。

秦见山顺手拿过一件新的水绿色立领大袖长衫,袖子上绣着精美繁复的仙鹤图案,“这件是你新做的吧?我想看你穿。”

东方不败接过来,自己也觉得很好看,终于笑着换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