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在大堂中负手而立,发梢和衣袂无风自扬。老者气定神闲,扫视在场诸人时眼中还带着悲悯,仿佛刚才以一当百的人不是他。
“前辈!”
此人正是秦见山在北山阁楼中见过的灰衣老者。他本来只肩负了守藏书阁的责任,不应该再出现在此处,但是凌云派大难当头,他作为教中前辈自然义不容辞。
“师叔?!”观海也认出了他,“我以为您早就……”
“前尘旧事不必提了。”老者挥了挥手,又扫视了一眼在场诸人,“还不快滚?”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在厉星带领下来围剿凌云派的人终于散去,秦见川也早已被扶回到了东厢房。
厉星那一刀既深且狠,匕首上淬了剧毒,加之秦见川还被自己的内功反噬,一时间在场诸人束手无策。
观海点了秦见川伤口周围几处穴道,又拿来解毒的药粉撒在伤口上;秦见山站在床边,一手抵在秦见川胸口护住他的心脉,却无法阻止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秦见川本来已陷入昏迷,躺了一会儿竟然悠悠醒转,眼神也异常清明。
“师父,徒儿不孝,害了您……”
观海长叹一口气,“别说了。”
“不,不说……不说就没机会了。是您抚养我长大,教我武功,教我做人的道理;到头来您却为我所害,徒儿实在是大逆不道。”
观海拍拍秦见川的手背,像过去无数次安慰或鼓励他时一样;此刻他说不出什么话来,秦见川确实给他下了毒,又逼他启动石盘带回了秦见山,但是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秦见川,看着他为了凌云派付出生命,二十几年的父子情义压倒了一切。
“师兄,”秦见川伸手抓住秦见山的手肘,“掌门之位是我抢来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
“见川,别说傻话,你才是凌云派掌门人。别说话了,等你伤好了,重振凌云派的重任还要交给你。”
秦见川笑了,他摇摇头,“别说笑了。看到你和师父安然无恙,最后能保住凌云派,我死而无憾。”
秦见山还想说什么,但是来不及了,手掌下秦见川的胸口似乎已经不再跳动,他的手无力滑下,苍白的手指敲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