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过后东方行终于回来了,他今天出去练剑,拿的也确是秦见山的佩剑。进屋时东方行整个人身上都是森然的冷气,秦见山迎上去拿过自己的剑,又帮他把外袍脱下来挂好,重新取了件斗篷给他披上。

“见山,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东方行握住滚烫的茶杯,看也不看秦见山一眼地问。

“东方,我有些事情必须去处理,不能跟你走。”

沉默了好久,东方行喝完了仍有些烫的茶,手握成拳放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声音又尖了起来,“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忤逆我的意思,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秦见山无所谓地笑笑,在东方行对面坐下,“我知道,你是武功天下第一,日月教的教主,东方不败。”看见东方行脸上有一点点意外,秦见山接着说:“我也是刚刚才想通。你说自己的仇家是他,却又一直待在离黑木崖只有几十里、深受日月教影响的地方;还说他小气又记仇。试问有几个人有这样大胆呢?”

既然已经被拆穿,东方不败也不再伪装,“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黑木崖?除了子嗣,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东方,你不需要这样的。你长得好、武功好,身份权势什么都不缺,但是你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我想你要的是一份纯粹的感情;所以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一定要全心全意地待你好,而不是贪慕那些世俗的东西。你说忤逆你的意思随时会杀了我,但是我却不愿意有人因为怕死或是爱慕虚荣跟你在一块儿,不愿看你受委屈。”

东方不败听他把自己夸上天,言语中又全是维护,心软了下来,语气也跟着变软了,“说得好听。”

秦见山轻轻地握了一下东方不败放在桌上的手,马上又放开来,“东方,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个会一辈子全心全意只待你好的人,所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东方不败从耳根子一直软到心里,刚刚被握了一下的手却好像在发烫,极轻极轻地问:“那你要多久?”

“半年,好吗?”

东方不败抬起头来看着秦见山,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好像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推诿之词。秦见山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尽力让自己温和而宽容,好给他一些慰藉。

“给你这个,”东方不败从怀里掏出一块长约半尺、枯焦的黑色木头递给秦见山,“这是我神教的信物黑木令,见它便如教主亲临,你要是提前想好了,就来黑木崖找我,没人敢拦你。”声音却越来越轻,不愿让秦见山发现自己的急切和渴望似的。

秦见山收下令牌揣入怀中,“好,我若是想好了,就来找你。”

“不管好还是不好,你一定会给我一个答复?”

“对,一定会。”

“那好,半年之后的今天我来这里等你。过了子时你不来,我便再也不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