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这唤声,三分绵软,七分疲惫,清清泠泠的嗓音,唤的人心都苏碎了。
申公豹上前几步,在他面前蹲下,“我来了”
子牙伸出手,心疼地抚上公豹的面颊,眼眶下,那一抹殷红的花纹,隐隐勾出一个彼岸花的形状。
心魔出,魔印现,这彼岸花的出现,标示着申公豹的心魔
子牙拧眉问道:“你…你为何……”
却见申公豹轻轻勾唇:“从今以后,再不会有谁能逼你到绝境”
他看着子牙笑着,除了姜子牙,他再也不愿给别人看到他这样的笑
他不等子牙反应,塞给他一块玉佩,玉佩上贴着一道符,“你看”
子牙愣愣的看着他,眼里含了一滴泪:“是他们吗?”“是,我带他们来见见你”强忍悲伤的语调,未免显得太平静了些。
“公豹……”子牙低头看着手里的玉,手慢慢抓上胸口,渐渐锁紧了眉头。
公豹扶着他的手臂,想抱他,却害怕自己弄疼了他哪处伤口。『你想哭就痛快的哭吧,你怎样都好,求你不要这种心痛欲绝的样子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伤心,我尽是心碎的滋味啊』公豹挥袖扔出两张黄符结下结界,遮住打进来的阳光。撕下玉上的符纸,两个小小的半透明的影子轻轻飘出来,两个孩子的轮廓,在子牙床边呈现跪的姿势。
子牙攥了一下公豹的手:“谢谢你”
公豹看着他苍白的不成样子的面色,坐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以后的路我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子牙偏过头靠在公豹怀里,拧了眉。公豹心里一慌,道:“你不舒服?”
“无碍,只是伤还未愈…有些,有些……”
『有些?你总是这样说……』
子牙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清泠略带疲惫:“好,以后的路,你陪我一起。说好了,我们两个谁也不准先离开”
“好”申公豹抱着子牙,手指轻轻梳理着子牙的头发,未加发冠,如瀑垂下,衬着子牙面貌如雪,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人怎样都看不够。
“可不可以等我睡了你再走?”子牙轻合双眼
“好”申公豹应了。子牙浅浅睡去,申公豹看了他许久,将他小心地放在床上。那惊艳如天人却苍白如纸的面容,他不敢多看。申公豹给他理了理垂下床沿的衣摆,他不敢唤一声『子牙』,他不能,多少年前懵懂无知,不懂他对自己的好,害死他时,心里没有波澜。现在才明白,那日生死离别,姜尚眼中没有害怕死亡,有的只是心痛,自己诚心相待的人,如此待他。
此时于他几分亲近,几分爱慕,从此以后,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好好睡着,你就做你西岐的丞相,你是正,我是邪,你做不了的,我帮你』“武吉”申公豹转身走到门口收了符纸,“照看好你师父”阳光打在他的侧颜。他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依然睡的安稳,他勾唇一笑,抬步离去。
第19章 地烈8
19地烈
昆仑山
天渐入夜,夜渐入深
子牙躺在床上,一件白衬衣显得身子更加单薄,他双眼轻合,面色苍白,尽显憔悴,半点没有了往日战场上的气势。武吉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试想西岐人皆知丞相呼风唤雨,叱咤疆场,谁人能看到他如此不堪。
颜色苍白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武吉覆手上去触到一丝微凉。子牙就势握住武吉的手,轻轻道:“武吉,我们明日回西岐”
武吉看看床上的人,双目轻合,呼吸轻浅绵长,似乎依旧熟睡,但是武吉知道人已经醒了。“师父,这…您伤还未愈,受的住吗?”武吉担心着师父的伤势。
床上人却只道一声“无碍”便没了声响。
“子牙”来人曳地白衣上银线勾着云纹,天尊看着子牙,面色有些沉:“醒了?”
子牙隐隐猜到师父的意思,面上却只是点头道:“是,谢师父帮助子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