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堂一手捏着他的爪爪,另一手深情得拍了拍二人交握的双手“只要是夏弟想吃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兄都为夏弟抓来。”
这一刻,夏安然很可耻得犹豫了,但是当他将视线挪到那厚厚的一叠书册时候立刻信念坚定了起来,他刚一回头,便看见白锦堂专注得注视“夏弟放心,于束修方面,兄亦是不会让弟为难,”他比了一个让夏安然瞪大了眼睛的数字“兄知道夏弟定然不愿意收取,但是你我感情同师生之道是两回事,还请夏弟务必不要推举。”
夏弟……夏弟一点都不想推拒,真的。
夏安然拿出了自己最后的自制力扭头看向了坐在棋盘边上白二哥,想要看看他男人会给他什么意见,但是他看到的是对上他视线而扭过头看棋盘的白二少爷。
什么?
什么意思!
还没等夏安然反应过来,白大哥抓住他的手就用力一攥,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白锦堂表情认真得又为他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弟弟,连模样长得好都说出来啦。
夏安然被这位兄长对弟弟喋喋不休的夸奖闹得头疼,竟然是被不知不觉得绕了进去,加上船摇晃摇晃给了负面效果,他不知不觉就点了头。
见他点头,白锦堂当即与他签了聘书。
这是二人第二次签契书,但这一次彼此间都已经有了足够的信任,夏安然只稍稍看一看确定上头没有语言陷阱,便签下了契书。
对于他来说,带学生真的不算是一件陌生事,如今也不过是从公立学校变成私立教师而已。
夏安然可以自豪得说,自己什么样的学生都教过。
天才如诸葛亮,乖巧如曹植,调皮如郭奕,完全不爱学习如曹彰,每一类学生他都教授过,对孩子他也有特殊的教授技巧。
只是他教孩子多半也不是以学术为主,如今指明的这六本书倒是让他有些苦恼。
既然决定教学生了,夏安然就会负责到底,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都在啃书。
六本书中他需要重点阅读的是四本他不曾修习过的册子,他有着同别的夫子不同的优势。
他是上过战场的,也清楚战场调动,更是擅长物资运输、战后抚慰,虽为文官,但是在东汉时期,并没有明显的文武之分,每一个文官都要做好在战时上前线的准备。
这也使得东汉无论文武,都要会一些基本招式以及排兵阵法。
和现代人看古代战争总以为他们一天到晚变阵不同,东汉的将领们多半是一道或是两道阵型走遍天下的。
曹操就有两道阵,一道近战,一道远攻,然后这两道阵变阵无数。
他纵横华北十数年,人人都知道他的排阵,但是就是破不开,即便要破阵,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个道理就和古龙的武侠小说一般,古龙的主角没有花样繁多的心法招术,譬如陆小凤,他的绝招就是灵犀一指,就是两根手指。
当你对他拔剑刺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会伸出两根手指,你心存侥幸,觉得我的剑一定是最快的,或者觉得他这次可能发挥失常了。
但是,他就是夹住了。
同理,在冲阵的时候,你可能排演了千万遍,在曹操如何变阵时候自己如何冲刺,觉得自己宛若天才,但是在真正面对汉军时,于千军万马局势之中,你只会感觉自己不停地被挤压,被分列,被蚕食。
在战场上,主帅很少拥有独立思考的时间,也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上帝视角”,一切全靠对于时机的把握和对于己方部队的信任。
所以,当他看到这些由宋人整理的兵书之时,理解更深,期间他也有与白锦羲讨论兵书上的问题。
至于白锦羲是不是不懂兵法……这个想法他从未有过。
虽然不知道家里那口子这辈子是干什么的,看起来有些神秘,但是出于对恋人的信任,夏安然却对他有信心,觉得他定然是知晓这些的。
事实亦是如此。
二人就几册兵书中的布阵同理解展开讨论,白大哥只听了会,便退了出去,他明言听到这些感觉头痛。
室内仅余二人,也是极其符合夏安然的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