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璠猝不及防,颇有几分慌乱,被弘昼一推,手足无措地走了出去。
定了定神,永璠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四平八稳的走到前面,下拜道:“奴才叩见皇上,恭请万岁圣安!”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容貌俊朗绝俗,众人眼前俱是一亮。
就连见多识广的乾隆也是不由一愣,暗思八旗之中怎么会有了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先不提的真才实学如何,光是这份风华气度,就足以颠倒众生。什么潘安宋玉、卫玠周郎......比起他来,都远远不如!
永璠看着众人好奇的观望,和低低的议论和惊叹声,也不慌乱,只是肃穆跪着,却自有一番不俗的气度。
“好好好......”乾隆就是一容貌至上者,眼前的少年容光绝世,乾隆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欣赏之意。
“果然气度不凡,我八旗有此俊杰,真乃大清之福啊!”乾隆哈哈笑道。
一旁的人也齐声恭维,此乃皇帝鸿福。
太后见永璠被皇帝如此夸赞,依然不骄不燥,不卑不羞,淡漠的跪在那里,端庄有礼,没有丝毫差错,不由得暗暗点头,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如果自己能够有这么一个孙子该有多好的心思。
乾隆略微称赞几句,然后又命永璠暂留园中几日为皇家作画,留了几份赏赐就让他下去了。
永璠也深知不可能第一次就给乾隆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依旧依着规矩下去了。不过......只要过了今晚,只要他能够把握住机会,说不定就能够!
一切......就只看今晚的赌局了!
我一定要赢才行!这赌局,我一定要赢才行!
永璠眼中闪过了坚定的光芒,掠过令妃之时,又浮起了一丝冷笑!
魏氏宫女!孝贤皇后身旁伺候的魏氏宫女!经过永璠这些日子的多方查探,却是令妃无疑!
令妃魏氏是孝贤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接着孝贤皇后的余萌上位,此事人尽皆知!
一声锣响,却是从宫外召来专门演奏的西域乐器的乐师进宫了,永璠瞬间打点精神,全神贯注!
其实,所谓的西域乐器也只不过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而已,此时的大清,已经没有了西域之称,其中一部分早就已经衍化为了回回。而在西域乐器之中,笛、箫、琵琶、二胡......早就已经进入中原多年,已经被汉家音乐给同化了。但是小忽雷、胡笳等因为行色太过凄厉而比较少见。
些次的乐师除了专门演奏这些外传乐器之外,还有一些少数民族风味的舞姬作为伴舞之用,之上看上去有些于蒙古舞蹈,比起盛唐之时正宗的胡旋舞来,也只是得其皮毛罢了。
乐师连同舞姬总共进来十二个人,有一半是美貌女子,其实都是年轻乐师,他们都穿着紧身彩衣,看上去与满蒙服装不同,倒也有些新奇。进来大殿,众人开始表演。在激扬的乐声下,这六个舞姬不断地作出流畅如水般的高难度动作,舞步轻盈灵活,转折之间配合衔接地天衣无缝,虽然不如宫中舞蹈那样轻歌曼舞,但却胜在新鲜别致,众人都看的目不转睛。
下面的五个少女用手捧出一面巨大的锣鼓,一个少女轻巧地跳跃起来,宛如大鸟一般高高扬起,手一挥,一根鞭子就准确的击中了锣鼓的正中央,发出了‘哐当’一声的脆响。
如此富有激情的舞蹈,听的人心血澎湃,虽然在座的诸位都是有着教养的皇亲国戚,但是脸上还是带出了激动的色彩来,明显是被这么激扬的音乐和舞蹈给带动了。
紧接着,那以鞭击锣的少女手捧琵琶,身上的彩绸扎成金色菊花,踩着壮汉的膝盖,被他们用手一托,两人配合着脚一点,立刻飞了起来,落在了彩绸上,两个少女都面容俏丽,宛如敦煌壁画中的飞天,手捧琵琶,在彩绸飞桥上轻挥纤指,无数的各色菊花花瓣从彩篮中飘摇出来,飞落在地毯上,满场的人都看的叹为观止。
随着一众手捧乐器的舞姬慢慢踏着舞步上前,逐渐接近,永璠眼神中的精光越来越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手掌之中满是汗渍!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如果那些舞姬真的是......那么她们手中的琵琶,就是最好的藏匿兵器的工具!
永璠慢慢解下了腰间的银灰色精致铁链,紧紧攥在手里,看着那个正在兴致勃勃看着舞蹈的帝王,心中微微一动,把衣襟上的银壳怀表的位置挪了挪。
伴着一声清呵,两个扯着彩绸的壮汉一抖,两个美貌少女齐声拔弄了一声琵琶,与此同时手捧彩篮的一排少女彩篮一扬,无数细小的花瓣如金屑般散开来,两个少女微微一跃,从彩绸上飘落下来,同一时刻已经走至乾隆身畔手捧琵琶的舞姬也随之齐齐拜倒,满场跪倒了一片,如此整齐划一的动作,戛然而止的音乐所造成的刹那寂静,观看的众人忍不住纷纷惊叹起来。
在一众手捧琵琶的舞姬在乾隆面前不远处跪倒的瞬间,永璠双足一侧,随时准备蓄势待发,以及也似乎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想象中的雷霆万钧之势并没有到来,那一众距离乾隆极近的舞姬在跪倒后翩然而起,随着其他人一起山呼万岁!
竟然没有发生行刺?!莫非......莫非他所推测的都是假的,莫非是他多想了,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
永璠心中一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隐隐有着失落。
正在这时,又有两个身穿锦衣的乐师慢慢走了上来,其中一个正是那给永璠危险感觉的那个!
永璠的精神高度集中,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乐师的身上!
两个乐师朝着皇帝、太后和一种妃嫔、皇亲国戚遥遥行礼,手分别从腰间抽出的一支笛和一支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