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作恶有什么不好?看他的父亲,看那个空见老和尚,看那些个名门正派的家伙,个个活的憋屈,死的轻易。就算是阳顶天那个虚伪的小人,喊了一辈子的民族大义,到头来还不是死在密室里,多年无人收尸?
就这样怔怔地蹲在成府门口不知多久,耳边隐约传来成震的声音:“陶大哥,陶二哥,我儿子便托付给你了,还请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替我帮他找个安全的地方。青城派那些人既然有胆子灭我成家上下二十三口人,就该血债血偿,但昆儿还小,他不能卷到这里面,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下半辈子去陶家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两位,若是不能……”
接下来便是陶秋山的声音:“兄弟一场,胡说甚么!送孩子离开玉山一个人就够了,兄弟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陶大哥!”
……
成昆浑浑噩噩的听着这一切,连眼前什么时候被白雾覆盖了都没注意到。等他再度抬起头时,周围的环境又换了个样子,这里看起来是森林中的一条小道,周围只有一匹马,旁边坐着个人,怀中抱着婴儿的襁褓,那人成昆认识,是他的师父陶玉山——但是父亲呢?母亲呢?为什么一眨眼间所有一切都变了?
他忽的站起身,总算是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对话,成昆看着四周陌生的风景,忽然疯了似地扑到陶玉山身边,伸手想要去按他双肩:“你带我来这里作甚?我家在哪儿?我家在哪儿?!”
他吼了半天,陶玉山当然听不见,而他也没像上次那般感受到那股指引方向的怪力,成昆看着自己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穿过陶玉山的肩膀,最终无奈的瘫坐在地,终于意识到,那两个仅仅看过几眼的亲人,从今以后将再也看不见了。
他捂着脸跌坐在旁边,双眼发胀,多年不曾有过情绪如此激动的情况,便是想哭都流不出眼泪。他呆坐半晌忽然站起身:坐在此处有何用?不如出去找找看出路!
他才一动,陶玉山却也动了,成昆这时才注意到,陶玉山此刻看起来有些憔悴,风尘仆仆不说,身上还有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显然他之前经历过搏斗,而小成昆身上的襁褓还是之前那个,只是也沾了灰,不复之前干净。
陶玉山这一动,小成昆似乎觉得不舒服了,“卡卡”几声便哭了出来。陶玉山心烦意乱之下将那孩子往旁边一丢:“哭!哭什么哭?!也不怕将敌人都引来了,想找死是吗?!”
他这般疾言厉色并不出成昆意料之外,他这个师父向来脾气暴躁,在外人看来也许风度翩翩有勇有谋,只有他知晓,人前与人后的陶玉山完全是两个极端,当初他武功练不好时,陶玉山还拿藤条抽过他。
不过他倒没记恨过这个师父,毕竟陶玉山暴躁归暴躁,对他还是不错的,至少武功倾囊相授,该教他的东西也一样没落下。可此时看着他呼喝着哭泣不止的小成昆,心中忽然生了些怨念:对一个婴儿至于如此苛求吗?才出生半年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他心中一动,暗道不好:婴孩哭声这么响亮,定是惊动其他人了!若来的事仇家……
瞥了眼陶玉山惊慌的神色,他心中一沉:果然有仇家在追他们吗?哼,来得正好,他倒要看看他的仇家都是些什么人!
却不想下一刻,未等对方出现,陶玉山却忽然一咬牙,匆匆道:“死小孩!让你哭,对头都被你引来了!妈的,一个人自生自灭罢!我可不给你陪葬了!”说着便翻身上马沿着小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