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猛然从桌上直起腰来,一脸凝重。确实,茨木说过了最近要回来。他放下酒盏,看着小妖怪裹着大叶子的背影拧起眉头。

几个月后,严装肃裹的酒吞带着同样包成一团的小妖怪坐在树下乘凉。

他们安静地互相瞪了一会儿眼,小刀仰头对酒吞说:“父亲,我想喝酒。”

酒吞一口回绝:“你年纪尚小不能酗酒,饭桌上的一杯已经够了。”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小刀舒展一下身体,脸皱成一团,想要把身上的衣服扯掉。酒吞按住她的手,正色道:“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懂得羞耻,成何体统?”

于是一大一小挺直背脊端正地在树下坐着。

不远处隐匿在阴影里的茨木终于放心离开了。

酒吞看着那道白色走远,伸手把衣服一敞,转身从树后摸出一大坛子酒仰脖子灌了几口,低头一看小刀眼巴巴地看着,毫不吝啬地给女儿到了满满一大碗,等他们横七竖八地在地上躺了一片时,酒吞对小刀说道:“能屈能伸,才能在这些规则里游刃有余,这就叫随机应变,你得记着。”

小刀看着酒吞的头已经变成了两个,直着眼睛点点头,把酒碗举高,“还……还要一碗……”

酒吞于是又给她满上一碗,“这一碗是我额外给的,喝了以后就要保证这事儿不能被你父亲知道,你也得记着。”

他义正言辞和女儿碰杯,“这才叫真性情。”

说完他仰头痛饮,殊不知此时茨木就站在他的身后。

(4)*血脉相承

源博雅曾用古书上的论调和茨木对侃,“少成天性习以为常,你看看你的两个小崽子,酒吞浪荡,你也惯着,那个小的到了现在都还整天光着屁股乱跑。”

茨木大怒,“胡言乱语!那叫做不羁,吾友血脉里就流有的东西,怎么能怪吾友浪荡?”

话音未落酒吞带着两个小的走了过来,上衣一概没有,裤子参差不齐,大的脸色微醺走路东倒西歪,小的直接瘫倒被拎在手里。小刀晃到茨木跟前骄傲地端起已经洒的差不多的一碗酒,醉醺醺地说:“父亲,看!”接着一仰头把酒倒进自己的口中噗通一声跌倒在茨木怀里不省人事了。

“哎哟,这还真是不羁啊。”源博雅很适时地接话。

茨木叹道:“吾以往也不是没有矫正过他们,可是吾友的血脉太过强大……”他转头一看酒吞就坐在旁边,又郑重其事地补充:“吾这是在夸奖吾友。”